秋天的果子,总会给人以温暖的感觉。可能是我对秋果的偏爱,也可能是它们本身就有某种特质,惹人喜欢。
周末去菜市,看到摊贩篮子里放着新收的板栗,心生欢喜,马上蹲下来,还没顾上问一下价格,便挑了起来。篮子里的板栗个儿大,硬壳般的果皮红褐色,果蒂灰褐,果尖上还有灰白的绒毛。挑拣着买了一些,拎在手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之前看板栗熟了,是在凤凰山下的一条溪边。溪旁有一棵老板栗树,春天时,树上开毛毛虫一样的花,白中透着淡绿。秋日的某一天,看到地上落了带刺的板栗,一抬头,看见树上有更多的板栗,有的外壳绿中带黄,裂开了,能看见里面褐色的板栗。带刺的板栗,用鞋底踩着,在地上搓几下,就可以搓开了。生板栗剥开,嚼着,脆脆的,清香微甜。糖炒栗子,软糯绵甜,风味绝佳,梁实秋、汪曾祺都写过。我更喜欢水煮的板栗,或者煮板栗粥,板栗更软烂一点,但香糯的口感并没有减少几分。秋凉了,热粥里的板栗,让人感觉温暖。
树上的柿子,刚开始是青色,慢慢转黄,最后变成红色,红色的柿子上敷了一层薄薄的果粉,像是深秋的霜,又像是柿子果皮析出的糖粉。柿子红时,柿树的叶子快要落尽了,柿树上挂着的柿子,像小小的灯笼。霜晨,或是黄昏,在炊烟和晨雾夜阑里,淡蓝的背景,衬着星星般的柿子红,在清冷的氛围里让人倍觉温暖。小时候,我们等不及柿子在树上自然成熟,就将青柿子,或是刚刚开始泛黄的柿子摘下来,插上芝麻秸,放在纸箱里捂着,等着柿子变红变软变甜。每天都要揭开纸箱看几回,等待总是令人幸福的。
秋天的栾树,是个显眼包。栾树开细碎的花,一串串金黄的栾花在枝头散开,绿叶之上,满树灿烂辉煌。阵阵风中,花散落一地。再抬头,黄花还在,只是少了,红色的蒴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爬上枝头。在秋光里,一棵栾树已是耀眼了,而一排、一片栾树,就缤纷多彩了。栾树的红色蒴果,点燃了我们的目光。
枸骨和南天竹的果子很像,都是鲜红的小果子,果皮上包裹着一层蜡质。枸骨的果子,藏在带刺的叶间。枸骨的刺很硬,摘果子时,稍不小心,手就被刺划破了。南天竹果子红了的时候,叶子也黄了,落了一些,枝间的串串红果很好看。以前,我常剪一两串南天竹的果子,插在书桌上的陶罐里。这两年,更喜欢枸骨了,带几枚枸骨的叶子,带尖刺的绿叶与红果,更耐看些。
枣子上市了,想起村口的两棵大枣树,树太高大。枣子熟了,盼望着能刮一阵大风,吹落树上的枣子。彼时的枣子,很甜。和枣子有关的回忆,也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