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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6月06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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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春秋【17】
张勋旧居:
“辫帅”的复杂人生(图)
万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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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天津旧德租界街区,我们会发现在河西区浦口道6号有一座西式洋楼。它建于1899年,由德国设计师设计,主要建筑分为东西两楼,东楼是起居楼,西楼是会客楼,由廊子相连,底层还有戏楼,并有两层看台。这是一座典型的园林建筑。那么,它的主人又是谁呢?他就是近代鼎鼎大名的“辫帅”张勋,也是1917年“张勋复辟”的主谋。他为何被称为“辫帅”,又为何要策动复辟?这还得从他的人生经历说起。

  张勋,早年也是一个苦命人,1854年出生于江西省奉新县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由于父亲早逝,生活颇为艰难。后来投笔从戎,在中法战争中获得战功,在张之洞的举荐下被授予三品游击之职。1895年,在淮军老将姜桂题的引荐下,投靠到正在天津小站练兵的袁世凯门下,开始与天津结缘。此后一路升迁,先后任奉天北部军事指挥官、江南提督兼江防大臣。辛亥革命时,张勋孤守南京,对于意图起义者,他斥之为“独立即造反,反则皆贼也”。兵败后,他退守山东兖州。但却因此被清廷授予署理两江总督。民国建立后,他虽然先后担任江北镇守使、江苏都督、长江巡阅使等职,却念念不忘恢复清朝统治。他首先提出“优待皇室、保卫宫廷”之建议,并以清朝忠臣自居,曾表白说:“袁公(世凯)之知不可负,君臣之义不能忘,袁公不负朝廷,勋安敢负袁公。”而且,他不但自己一直不剪辫子,还不让其部属剪辫子,因此他的部队被称为“辫子军”,他也被称为“辫帅”。

  民国初年的政局混乱为张勋复辟帝制提供了机会。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围绕参战问题,大总统黎元洪和内阁总理段祺瑞于1917年发生了著名的“府院之争”。同年5月,黎元洪下令罢免段祺瑞的总理职务,段祺瑞愤然离京移居天津。国内政局一时陷入混乱状态。正在徐州开会的各督军立刻举行会议,安徽督军倪嗣冲主张推翻黎元洪,但在推选后继人选时,主张按照张勋的主张,实行复辟,恢复清室。于是,成立督军团,推举张勋为盟主,以恢复旧君。黎元洪闻听消息后,急忙邀请张勋来京,共商国是。张勋看到机会来了,便决定领兵北上,策动溥仪复辟。

  1917年6月7日,张勋率领“辫子军”从徐州出发,8日抵达天津西站。他首先前往德租界拜访徐世昌,然后又与国务总理李经羲一同前往段祺瑞宅,邀请段一同上京共商国是,但为段所拒绝,段并告诫他说:“你若复辟,我一定打你!”张勋不以为意。此后他不断召集部下开会,会见各方人士。6月13日,张勋又在今浦口道6号住宅召开一次重要会议,会后发表通电称:“比因政争,致酿兵事。勋奉明令,入都调停……俟调停就绪,即商请出师各省撤回军队。”话虽如此,实则另有打算。因此抵京不久,他就开始逼迫黎元洪下台,要求恢复帝制。黎元洪无奈,只好逃离总统府,宣布由冯国璋暂时代理大总统职务。7月1日,张勋宣布拥立溥仪复辟。此即为历史上著名的“张勋复辟”。

  然而,事情并非如他所想,先前支持他的各省督军纷纷与其切割,宣布表示反对。冯国璋在南京召开特别紧急会议,并以副总统身份致电各省督军省长,反对复辟,并派部队开往徐州,讨伐张勋“叛国”。段祺瑞也在马厂誓师,组织讨逆军,进逼北京。对于督军们的翻脸不认人,张勋很是气愤,立刻发表通电:“变更国体,事关重大,非勋所能独立主持”“去岁徐州会议冯、段、徐、梁诸公及各省督军,无不有代表在场”。然而,这并不能阻挡“讨逆军”的步伐,尽管他高呼“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有敢以暂退为言者,吾必以卫生丸饷之”。不过他手下的“辫子军”则纷纷作鸟兽散。7月12日,他自己也进入东交民巷的荷兰使馆避难。“张勋复辟”宣告失败。对于督军们的背信弃义,他耿耿于怀,便让参谋长万绳栻编了本《复辟实录》,并扬言:“我有大家签字凭据宣布出来,让全国人民看看,是不是我姓张的一个人要这么做。”

  其实,早在复辟之初,他身边也有很多人反对。他的一个秘书说,大帅你被封为亲王,就是宣统的奴才,我们这些人又是你的奴才,我们虽然出身低微,但是不愿做奴才,更何况是做奴才的奴才。他的原配夫人曹琴也劝他说:“民国又没有亏待你们,也没有亏待清室人员,现在他们退位都已成为事实,人家自己都已经接受了,你为何去死保,自讨苦吃呢?”曹氏甚至还动员全家老小,跪地哀求张勋改弦易辙,“求其即返徐州,无取灭门之祸”。但是,张勋全然不理,一意孤行。

  此后,张勋遭到北洋政府通缉,一直避居荷兰使馆。直到1918年10月徐世昌就任大总统后,才被下令赦免,并发还了他的财产。他先是住在北京的永康胡同,1920年直皖战争爆发后移居天津。寓居天津期间,他自号“松寿老人”,表示要做“太平之民”,因此“此数年间,尘事不婴,闭门多暇,日辄浏览通鉴,或习为大字,不复与世相闻”。1923年9月12日死于天津,溥仪赐谥号“忠武”,归葬于老家奉新县赤田乡陶仙岭下,著名诗人陈三立作《张忠武公墓志铭》。徐树铮有一挽联,曰:“仗匹夫节,挽九庙灵,其志堪哀,其愚不可及也;有六尺孤,无一抔土,斯人已死,斯事难复为之。”或可道出张勋复杂而传奇的一生。

  ●《小楼春秋》解说词:

  主楼是一座二层古典主义风格建筑,底层开落地半圆的拱窗,上方设有大阳台,建有三角形山墙,顶部是铝铁双坡屋顶,上开曲线形老虎窗,屋顶正中建有一座瞭望亭,成为建筑的中心。

  因为他有钱,所以呢,他也要做投资,比如说他开发房地产,在天津搞了松寿里、益寿里、延寿里。张勋自己还叫“松寿老人”。

  张勋独资或投资经营当铺、电影公司、银行、钱庄等企业70多家,虽称自己灰心仕途,却每天阅读《资治通鉴》,曾有人劝他剪掉辫子,张勋却回答:我张勋的辫子等于我张勋的脑袋,脑袋掉了辫子才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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