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没有石库门就没有海派家具。
建筑的形态形式决定家具的类别式样以及工艺,这个规律在中国近代城市发展中体现得尤其明显。海派家具是和本地的石库门、花园洋房同步发展起来的,当上海成为国际大都市的时候,海派家具也名扬全国,知名度不逊于欧美家具。
上海开埠,洋人来到这块土地上,形成租界,于是大批周边的人涌来了。为了容纳越来越多的城市人口,需要节省土地资源,于是中西合璧的里弄住宅在这一时期建成。
石库门最明显的特征是“门”,一借江南民居式样,再借欧洲石质门券理念,出现以石为框、以乌漆实木为门扇的里弄建筑。石库门采用联排式布局,外墙细部有西洋建筑的雕花图案,门上的三角形或圆弧形门头装饰也多为西式图案。中国传统院落的天井厅堂建筑方式,发展成洋场风情。庭院式大家庭传统生活模式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适合单身移民和小家庭居住的石库门弄堂文化。
海派家具就是在这样的建筑背景、住房格局下,走出来的一条与石库门中西合璧相同的路径。石库门借鉴了许多西洋代表性符号,而海派家具又借鉴了许多石库门的符号。如石库门外墙细部有西洋建筑的雕花图案,门上的三角形或圆弧形门头装饰也多为西式图案;海派家具中的大衣橱檐顶、梳妆台上面的雕花帽饰,常常与之如出一辙。
一说到石库门、海派家具,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词是“中西合璧”。“合璧”是两个美好合在一起,而且结合得自然贴切、天衣无缝。
门道是西方建筑的十大要素之一,构成建筑外观最显著的部分。门道的装饰决定这个建筑的立面式样。许多石库门门道的设计,体现了当年英国别墅的简约之风。首先运用了砖墙的缝隙,形成视觉变化。重要的是与中国建筑的青砖清水墙理念一样,将高大的墙体立面切割成弧形、三角形,以及利用砖立面的宽窄形成各种拼接变化。当时的建筑师、工人大都是中国人,他们身上的中国砖木结构建筑理念依然牢固,所以说其外观亦有诸多的中国元素,这砖砌清水墙也是很自然的“合璧”。
海派家具的中西合璧理念也体现在门券拱柱的纹饰上。譬如大衣橱,柱是这些家具不可或缺的要素,为显示门的高大、轩敞,大都将门的外延部分设计成上有拱券、两边有柱。许多家具的门由柱础、柱身、柱头组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石库门。其柱头多呈方形,有罗马柱的风范,其花纹多是欧洲常见的卷花纹。
任何建筑和家具的风格、时代特点都体现在细节上,石库门是这样,天津洋家具、海派家具也是这样。这些不是欧式建筑的克隆,而是那个时期比较成熟的中西合璧理念,把西洋“拿来”,把“东方”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