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人:
邵超峰 南开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
孙一琳 本报评论员
深化生态文明建设体制机制改革创新,推进绿色低碳发展,丰富拓展“两化路”实现路径,才能进一步把生态优势转化为发展优势,让绿色成为发展最动人的色彩。
孙一琳:绿色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底色。近日,宁河区入选全球第二届“生物多样性魅力城市”和新一批“自然城市”名单。宁河区的探索实践,是我市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一个缩影。
邵超峰:“全面”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精髓,是实现绿色转型的关键。城市作为推动绿色低碳发展的一个最大应用场景,最重要的是将绿色转型理念融入到工业、农业、能源、交通、建筑等所有领域中,通过经济、社会、文化与生态相互促进,构建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路径与模式,这些都要依靠改革的力量,在约束性法规制度与激励性政策机制上作出更深入的探索与创新。譬如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就是从制度上拓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推动生态产品经营开发,搭建了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的桥梁。
孙一琳:天津东疆海岸线配备了海域垃圾智能监测系统,每周可协助清除岸线数百公斤的垃圾;天津环渤海滨海站作为首批国家生态质量综合监测站,实现了对周边环境的长期连续观测。可以说,新时期环境治理现代化水平的提升,是建设美丽天津的有力支撑。
邵超峰:的确如此。更科学、更系统、更精细的生态环境治理体系是实现生态环境保护全方位、全过程管理的关键。进入新时期,借助智能化技术,我们掌握了更精准的数据,能够更敏锐地识别潜在风险,评估各种治理措施的成效,从而建立起分区域、差异化、精准管控的生态环境管理制度。生态环境治理体系的建设越贴近可持续发展的需求和未来趋势,“两山理论”的转化路径就会越通畅。这里既有整体性规划,保证治理措施的连贯性和有效性,也有细节的打磨和管理的深入,使治理工作更有针对性。
孙一琳: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发展绿色生产力的过程,是产业潜力和后劲持续增强的过程。您认为,创新绿色生产力培育机制,我们有哪些发力点?
邵超峰:举个例子,通过物联网、大数据算法、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充分应用,天津海尔洗衣机互联工厂打造了一个设备电力负荷模型,将能源消耗降低了35%,温室气体排放量降低了36%,实现了“含绿量”“含金量”双提升。创新绿色生产力培育机制,需要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改革,建立与绿色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这需要科技创新政策与财税、金融、人才等方面政策的衔接协同。加快引“绿”生“金”,瞄准的不仅是绿色化,也是高端化、智能化、融合化。作为全国先进制造业研发基地,释放数字赋能的“最大增量”促进产业升级和绿色化转型,建设创新型产业集群,也是天津努力的方向之一。
孙一琳:重点领域的降碳、减污、扩绿、增长,是为自然添“绿”的另一种途径。丰富拓展“两化路”实现路径,将推动生态优势持续转化为发展优势。
邵超峰:无论是产业生态化,还是生态产业化,都意味着我们不能简单地将目光放在生态保护的层面,而是要在不损害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实现资源价值的最大化。这离不开政策体系、评价体系的完善,比如“谁修复、谁受益”的市场化机制、自然资源有偿使用制度等。当然,丰富拓展“两化路”也离不开经济社会发展和自然生态保护思路的转变。落日飞车、星际太空舱、逐风飞索……在蓟州区,“90后”年轻团队打造“潮玩谷”旅游度假区,走出一条“潮玩+运动+生态”的发展新路径。探索出各界参与、可持续发展的生态产品价值转化路径,既能在当下受益,也能看见发展的前景,绿色才能成为发展最动人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