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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棍儿糖、炸馓子、金鸡牙粉、冷香洗发粉、笔友、街头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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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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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
拐棍儿糖、炸馓子、金鸡牙粉、冷香洗发粉、笔友、街头卖艺……
集体记忆带“70后”回到从前(图)
文 大媛
童年的大大泡泡糖

  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天津人大媛,写出了一系列回忆文章,把读者带回远去的年代。童年不在,很多物品已经消失,很多习惯已经改变,好在记忆未曾褪色,还能时常翻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纯手工零食

  小时候有很多纯手工制作的零食,我印象最深的是“拐棍儿糖”。拖拉机般的蹦蹦车轰鸣声一响,大杂院里的大娘大姨们就跑出去,你一根我一根买给家里的孩子吃。拐棍儿糖有一米来长,用玉米、大米打制,直溜溜的棍子一点点从机器口推出来,在尾部卷个弯儿后截断,因外形像一根拐棍儿而得名。那时几分钱就能买一根,咬一口嘎嘣脆。我时常和小伙伴一边持拐棍儿糖打斗一边啃咬着吃,跑闹中手里的“拐棍儿”越来越短,最终全部进肚。现在想想,玉米面等材质健康环保,甜度不高,没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剂,也算是健康食品了。

  “糖人”也是吸引小孩子驻足的零食。在街头巷尾的空地上,摆摊人用炉火现场熬制糖稀,手工搓糖,捏出形状,吹糖塑形,点彩,一系列手法操作下来,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们便呈现在眼前,令人拍手叫绝。比起拐棍儿糖,吹糖人的技术含量更高,不仅嘴上的力度要适当,手上的动作也要灵活,趁着糖稀热度未散迅速塑形,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动物的耳、身、足、尾的拉伸,要做到惟妙惟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掌握不好往往就得回炉再造。家大人觉得吹糖人不卫生,买来后总叮嘱我只能看不能吃,我偷偷尝过,是一股熬过火的焦糖味儿。

  天津人爱吃油炸食品,像炸糕、炸馃子、炸排叉、炸卷圈、炸素丸子……还有一种炸馓子,在我记忆里算是时令小吃的一种。那时每年寒食节前,奶奶就从郭庄子大街买回来一把馓子,颜色金黄,层层叠叠地交错盘绕在一起,比麻花更细密酥脆,面粉的香味儿也更浓一些。奶奶还曾用大米爆出米花,放置时间久了变得绵软无味,这时把白糖熬成糖稀,混入米花中搅拌均匀,装进铝饭盒,米花粘在一起,冷却后倒出来切成长方形,就变成了米花糖。甜甜脆脆,米香浓郁,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

  上个世纪的美容方式

  上世纪80年代的护肤品,只有润肤和遮瑕两个品类。最常用的是雪花膏,主要是“友谊”牌和“紫罗兰”牌。还有一种被称为“面友”的润肤品,和雪花膏一样有滋润功效。我问妈妈两者的区别,得到的答案是,一个用在夏天,一个适用于冬天。后来我揣测,大概就是润肤乳和面霜的差别吧!友谊牌雪花膏的白瓷瓶我记忆深刻,因为拿着空瓶子可以去买散装雪花膏,那时叫“打零”。柜台上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瓶子里盛着白花花的散装雪花膏,空瓶子先过秤,装满雪花膏后再过秤,以此计价,“打雪花膏”这个叫法早已成为历史。

  那个时候没有洗发水、护发素,我爸爸用肥皂洗头,奶奶用碱面洗头,只有妈妈和我们姐妹俩用“冷香洗发粉”。大概七八分钱一包,能洗四五次,去油不掉发,味道香香的,老远就能闻到。洗完的头发蓬松顺滑,我喜欢披散着原地转圈,让那股清香味儿在空气中飘散。

  男男女女都爱用头油,桂花香味儿,细长的玻璃瓶子内立着一枝绢花,被头油浸透着,好像就叫“一枝花”牌头油。这种头油也可以零买,奶奶常让我去“打头油”。她把头发挽到耳后,两边用钢丝卡子卡住,再抹点儿头油固定住发型。头油有点儿油腻,但抹在头发上油光锃亮,显得发色乌黑。记得头油的瓶口比较大,往往一倒就多,即使这样一瓶头油也能用一个月。

  记忆中曾用过一种“金鸡”牙粉,倒一点儿粉末撒在牙刷上,蘸水混合融化,刷牙时冰冰凉凉的。那时候虽然生活艰苦,但人们的清洁意识很强。清晨的大杂院人最多的地方是下水道周围,四五个人低头猫腰,一个个睡眼惺忪、满嘴冒着白沫儿,还不忘跟路过的人打招呼。这时最常见的就是“金鸡”牙粉,一包牙粉几个人分享,一起口气清新上班去。

  见字如面 纸短情长

  曾几何时,写信是大多数人彼此联络的重要方式。上初三时有个要好的同学举家搬到外省,我俩约定彼此写信。“下雨了天气变凉了,可这边没有暖气,好想念北方啊”。字里行间我感觉出她对新环境并不适应,“多穿件衣服,多喝热水”,我能给的回应也只能是这些。

  “笔友”这个词在当时特别流行。杂志、报纸常会在页面底部辟出一小块位置,刊登征友信息,内容一般包括姓名、爱好、征友要求以及通信地址、邮编。我通过这个渠道结识过一个笔友,她喜欢编童话故事,我怀着好奇心写信与她联系。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收到了回信。她在信中聊到最近看的童话书,也写到自己未来的理想。我俩一两个月书信往来一次,渐渐熟络,彼此推荐好书,交流心得,分享开心的事。她好像是远方的另一个我,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牵挂,是私藏在心底的小秘密。收到回信,是那个时期我最盼望的一件事。一年多以后她突然不给我回信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搬家了?转学了?还是生病了?我设想过很多理由,但终究是失联了。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有笔友,互相了解,互寄照片,甚至相约考进同一所大学。“渴望朋友、诉说心里话、又不想靠得太近”,这就是交笔友的初衷,大家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上世纪90年代末,OICQ流行起来,“笔友”这个名词彻底消失,变成了“网友”。其实我觉得笔友偏向于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交流分享心得思想多一点,没有功利性,比网友更真实。见字如面,纸短情长。跨越千山万水而来的信件是属于那个时代的记忆。从笔友到网友,从纸信到微信,是通信技术的进步,其间的万千故事,更承载着时代的脚步。

  既说又练真把式

  上世纪80年代,我在大街上看过跑旱船、扭秧歌、踩高跷的表演,敲锣打鼓鱼贯而过。那时候在学堂街口空地上还时常有杂耍儿表演,也总有耍猴儿的,大人孩子围观的场景历历在目。

  耍猴儿的人通常背着一个大木箱,手里牵着一只猴儿,锣声一响,猴子就自己戴上面具、披着小斗篷开始表演。前翻后翻、耍棍儿、钻圈儿,按照指令跑前跑后,不时打开箱子翻出各种道具,只为博人一笑。一阵阵掌声过后,耍猴儿的人端着铜锣在人群中求打赏,给个一毛两毛钱算大方的,大多是一二分钱,也有不少看客偷偷躲到后边。这样一场表演下来,猴子被抽打多次不说,耍猴儿的人也累得气喘吁吁。可惜那时我还小,只顾着看热闹,没想过这些江湖人的辛酸。

  也有外地来的杂耍班子在空地上表演杂技。先用石灰画一个大圆圈,表演者立于圈中,大刀片寒光闪闪,刀柄上绑着红布条,挥舞起来影影绰绰。最惊心动魄的不是“下腰叼花”,而是硬气功。一杆长枪两头尖尖,分别抵在两个人的喉咙下,慢慢移动脚步,边发功边靠拢,长枪被喉咙的力量一点点折弯,让人觉得命悬一线。我还见过十七八岁的男孩表演“吞宝剑”,双脚分开,头向后仰,剑尖慢慢插入口中,最后只留剑柄,再一寸寸从嘴里拔出来。虽然听说宝剑道具可以伸缩,但也难免替他捏一把汗。

  郭庄子影院前面有一块空地,我在那看过一次“胸口碎大石”。一条壮汉半躺在长凳上,胸口垫着一块布,大石头平放在布上,另一个人抡圆铁锤砸下去。躺着的壮汉脸猛然涨红,肚皮随之一紧。锤了好几下,石头才裂开。壮汉起身行礼,此时已大汗淋漓。围观者叫好声连成一片。

  江湖艺人来到天津走街串巷,正如电影《武林志》里演的那样,男女老少各凭本事轮番上阵,刀枪对决、长拳短打、喷火表演看得人心潮澎湃,过足眼瘾。天津人爱说“光说不练嘴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但大多数卖艺人都是“既说又练的真把式”!多年后,我在水上公园看过一次马戏团表演,棚子里围了一圈铁丝网,在里面驯猴、驯熊、驯老虎,又勾起了我对街头杂耍儿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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