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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红小蘑菇在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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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8月3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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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红小蘑菇在天津
“三不管”撂过地 “献铜”包袱响了
单炜炜 实习生 王英浩
  艺人在“三不管”搭棚卖艺

  常宝华、常宝霖、常连安、常宝堃、常宝霆

  小蘑菇常宝堃

  常宝堃和赵佩如

  在天宝剧院演过笑剧

  在北洋剧院参加滑稽杂耍大会串

  在天晴茶社套出高五姑年龄

  在一些历史资料记载以及众多前辈相声演员的回忆中,小蘑菇其人其艺广为流传。如今回眸其经历,可感受到他是如何从一名旧社会艺人成长为一名新社会文艺工作者的历程。

  从上世纪三十年代直至去世前,作为相声艺人的小蘑菇长期在天津演出,“达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程度,人们称赞他是‘在群众之中的演员’并非过誉”。

  入门3年多 学会两百来段

  常宝堃的父亲常连安,早年在北京富连成坐科学艺,先学花脸后改老生,改名连安,与马连良是师兄弟。倒仓之后,学戏法,辗转到张家口卖艺。

  “小蘑菇”从小就随父母出入卖艺场,学习表演戏法。天津历史文化研究学者唐文权,也是天津曲艺老照片、资料的收藏者,他介绍,据一些资料记载,小蘑菇给父亲帮场子时就常使相声里的“小孩哏”,如《算人口》《俏皮话》《层层见喜》等。人们发现他是说相声的好坯子,都说:“这爷俩要使口准火。”

  在传统古彩戏法中,二人搭档表演也类似对口相声。“戏法表演中的二人捧逗,捧哏逗哏的左右位置,是和相声相反的。”在唐文权看来,后来改说相声成为名角,除了天赋之外,亦可见家传戏法以及颠沛流离的撂地演出,对其影响甚深。

  常连安常宝堃父子何时来津,记载不一。唐文权介绍,在已故曲艺评论家陈笑暇的记录中是1930年,而在《中国曲艺志·天津卷》中:1929年,两人在南市“三不管”搭一个戏法班子变戏法,说相声。转年,张寿臣收下小蘑菇为徒,还代师焦德海收常连安为徒。据说,拜师之前,小蘑菇已经会20多段了。

  当时,张寿臣正在歌舞楼(即后来的小梨园)、小广寒(后来的天升戏院)等游艺场演出,早晚两场还要应电台、堂会,白天小蘑菇跟着师父赶场,师徒传艺都在夜里。

  有时孩子冲盹儿,师父就大嗓门说:“这是学能耐啊,听明白了没有?”见小蘑菇哆哆嗦嗦地回答“听见了”,师父又让他说一遍。

  小蘑菇“灵活”地把讲授的内容复述一遍,张寿臣很是满意,夸他“使活既要有准词儿,又得有个活泛劲儿”。据说,一旦出了错,就得罚他说上百遍,练贯口时,更是让对墙朗诵,直到不溅唾沫星子才准许歇一会儿。

  后来,连张寿臣自己也说:“宝堃跟我3年多,学会两百来段相声,不少活越压越瓷实。”

  站在板凳上演出 后台智套高五姑

  在已故曲艺理论家、作家孙福海的记述中,小蘑菇在天津的首演是在其9岁时,地点在北大关海风茶社,由父亲常连安捧哏。在天津的山泉茶社、义顺茶社、聚英和小广寒等杂耍园子演出,两年后赴烟台、南京,1935年回津。

  当时,小蘑菇在中原游艺场等多处任主演,并开始在广播电台中演播,自此小蘑菇的名字妇孺皆知。在此期间常连安常宝堃父子在高亭、胜利、百代、百乐公司灌制了《大上寿》《卖估衣》《学四省话》《闹公堂》《书迷闹洞房》《新数来宝》等唱片,此刻的小蘑菇已名利双收,家庭生活也有所改善。

  之前,小蘑菇在侯家后顺义茶园,因为是站在板凳上演出,让观众印象深刻。在中华电台播音时,他在电台里向听众拜年,压岁钱就直接寄到他家里去了。

  1944年时,小蘑菇在天津电台、高德明在北京电台,通过广播合说对口相声,是相声史上首创的异地对口相声。

  坊间还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时调艺人高五姑总是模糊自己的年龄,有人问则言是“三十”。常氏父子在天晴茶社与高五姑同台时,小蘑菇约莫9岁左右。后台见到高五姑,小蘑菇打招呼:“五姑,您老高寿?”

  高五姑不觉红了脸,旁边的常连安立刻抬手给了小蘑菇轻轻一掌:“有你这么问的吗,你应该说 ‘青春多么大啦’。”小蘑菇满脸是笑:“五姑,我给您说一段实事笑话儿,别瞧您比我大,这段子事儿准保您还是真不知道!”小蘑菇接着说:“话说庚子那一年,八国联军打北京……”

  “得啦!”高五姑回答:“那时候有你吗?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啦,庚子那年我都十九啦!”咳,这不被套出年龄了么。

  骑车赶场背词忘食 现编数来宝拿自己抓哏

  在唐文权收藏的《庸报》中,1937年曾有一篇报道,记载常连安、小蘑菇的改良相声,甚至比过了当时张寿臣、陶湘如、吉评三等老艺人了。

  他们每天12点中华电台有节目,于是便开始奔跑中,吃过午饭,是他们一天紧张的开始。除了固定的广播之外,得跑到中原公司游艺部去说相声,还得赶小梨园的场,此外还得赶天昇和上平安、丹桂等几处,晚间电台还有广播……每处完毕立刻就骑自行车赶场。“父子每天露演达十二小时以上,晚间回家,还得研究新节目。现在电台说相声,还得把节目在四天前呈报检查。疲倦和机械占据了这父子的生活,可是在收入方面,现在他们是本市艺员收入比较高的了,每月大概有三四百元,遇到堂会一类特殊机会他们还另外有殊外的收入。”

  唐文权说,按照这份资料所说,这样也是导致小蘑菇声带嘶哑的主要原因。

  有时坐电车赶场,上车就开始对词儿,太专注了,等回过神来,父子相视哈哈一笑:“怎么又坐过了!”

  孙福海还曾记录,小蘑菇在家吃饭时,因为背词,“筷子掉地上而不觉”。母亲提醒“先吃饭”,他扒拉两口,一头躲进了厕所里背词。厕所是公用的,邻居最怕常宝堃去厕所,“他一进去就不出来,不知憋了多少如厕人在外边捂着肚子乱蹦。”

  一次父子合演《家堂令》时,被张寿臣听见,他对常连安说:“现在宝堃长大了,爷俩在台上这么一玩笑,观之不雅啊。”于是,常连安决定不再为儿子捧哏,找到当时在歌舞楼、天晴(后改北海楼商场)等处为刘宝全、荣剑尘、林红玉等名家担任“倒二”的赵佩如。

  “当时的赵佩如也是逗哏的,1937年两人开始搭档,互为捧逗,相当火爆。”唐文权说,过去相声演员分账,捧哏拿的要比逗哏多,也是从小蘑菇开始,捧逗两人五五分账。

  两人很多临时起意的包袱都效果绝佳。天津沦陷后,日军推行强化治安,物价飞涨还强迫献铜献铁。一次表演《耍猴儿》,小蘑菇突然“加词”说,自己要用嗓子模仿一下锣的声音,赵佩如“秒懂”,接下茬:“你的锣呢?”小蘑菇立刻说:“我的锣都献铜了。”台下大声喝彩。这也用在《口吐莲花》,即赵佩如说“为什么拿我脑袋当锣”时,小蘑菇回答一句:“那锣呀,不是在献铜献铁时给献出去了嘛!”大家评论,这个包袱真是响了。

  1941年,著名画家于非闇在天津永安饭店办画展。小蘑菇受邀除夕在登瀛楼举办接风宴。席间,于非闇请小蘑现场表演一段数来宝表述宾客相欢。他是张嘴就来:“打竹板儿,用目观,各位名士吃西餐。讲书画,论笔单,在座诸公可占先。(什么)溥心畲、张大千,仿宋花鸟于非闇……这些画儿我报不全,蘑菇我爱画儿没有钱。要瞧画儿,到永安。周殿展览到房间。我蘑菇,学问富,工笔老人带松树。画山水、与人物,全给我挂到小便处……”

  瞧,还不忘拿自己抓哏。

  (下转13版)

  新报记者 单炜炜 实习生 王英浩

  本版图片由唐文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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