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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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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上丛话
津派文化与近代化(四)
重技术、求质量的
寿丰面粉公司
魏淑赟

  寿丰面粉公司应市场需求而生,在发展、图存中重技术、求质量。20世纪30年代,寿丰成为华北最大的面粉企业。寿丰面粉公司主要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前身寿星面粉公司,改组后的三津寿丰面粉公司,合并后的寿丰面粉股份有限公司。寿丰面粉公司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天津工业文明的进步。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各国向中国出口的面粉数量骤减。面对庞大的市场需求,各地的面粉企业纷纷兴起。看到天津的面粉需求,曾任长芦盐运使的朱勤斋(另说为朱清斋)和日本三井洋行的森恪(另说为森格)等,于1915年共同创办寿星面粉公司(另说为朱勤斋向日方借款创办公司),厂址在旧意租界河沿马路(今河北区海河东路的一段)。寿星面粉公司使用桃牌商标,这一商标被之后历次重组的寿丰面粉公司沿用。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寿星面粉公司的产品因为日资受到抵制。借此形势,另一位也曾担任长芦盐运使的李宾四,联合佟德夫与日方交涉,还清日方资金、收回寿星面粉公司。李宾四出任经理,佟德夫分管生产。1921年,面粉厂扩建。

  1923年,意租界因为烟尘问题要求公司拆除蒸汽机改用电动机,据《天津市面粉业调查报告》记载,“因在租界境内,居民麇集,烟雾灰尘,有碍公共卫生”。但是,因为电动机故障频出,无法正常生产。经历了重装蒸汽机延误工期和面粉价格下跌等挫折,公司陷入困顿,后停业。

  1925年,经三津磨坊同业会的面粉行业领头人孙俊卿、杨西园与佟德夫商议,向各米面铺发起集资,将公司改组为三津寿丰面粉公司,沿用桃牌商标。倪幼丹任董事长,孙俊卿任总经理,佟德夫任经理,杨西园任副理。三津寿丰面粉公司在他们的精诚合作中蓬勃发展。鉴于此,1926年,倪幼丹将大丰面粉公司也交给孙俊卿、佟德夫和杨西园管理。

  1933年,改组后的大丰面粉公司,也就是新的三津永年面粉公司与三津寿丰面粉公司合并。寿丰又收购了民丰天记面粉公司,三家公司联合组成天津寿丰面粉股份有限公司。天津寿丰面粉股份有限公司成为华北地区最大的面粉企业。据金城银行总经理处天津调查分部编的《天津粮食业概况》,1933年到1936年四年间,寿丰全年生产量在天津市面粉厂全年生产量占比分别为53.5%、68.6%、67.9%和71.2%。

  寿丰的发展壮大,除了得益于精明强干的企业家,公司内外良好的人际关系,专业的原料采购、面粉销售和工厂管理等,还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注重科技的眼界、科技人员的培养和设施配套等。

  寿丰面粉公司不仅高薪聘请美国乌鲁夫工厂工程师韩伯苓担任制粉技师并传授相关基础知识,还邀请相关专家指导讲学、聘任归国技术人员为质量化验师。寿丰面粉公司培养出了天津第一批专业制粉技术人员,初步摸索出了自己的技术人员培养体系,准备了后备技术力量。据《创制桃牌面粉的寿丰人》记载,寿丰资助孙明德赴德留学,回国后在寿丰任职。另外,还培养出了技师杨文焕、韩风藻、马兆彭等一批技术人员。他们在各地的面粉工业发展中发光发热。

  不仅如此,寿丰面粉公司的技术人员还积极钻研制粉设备的修理和制造技术。《天津市面粉业调查报告》中称:“机制面粉业,为津市工业中最少掺加人力者,属于轻便工业,麦子自入机器后,可不再假人力,即得洁白之面粉。然经过之机器则较他业为多”。较多的机器产生较多的修理任务。寿星面粉公司专门成立了机修车间,不仅把送到场外修理变为场内自行修理,还逐步试制出制粉机器。这直接推动了天津机器工业的发展。寿星面粉公司由此在技术领域走在同行前列。

  另外,寿丰面粉公司厂内设有化验室,能随时、自助调配面粉配方。据《天津市面粉业调查报告》载,三津寿丰面粉公司“设化验室一所,专司化验面麦内所含之水分,灰粉量多寡,及发量吸水量面筋之大小”。调查报告中的其余几家面粉公司,则不设实验室,有需要时则委托寿丰,如民丰年记面粉公司“无化验室及机器,遇有化验时,往往托寿丰代为化验”。据《创制桃牌面粉的寿丰人》载,寿丰不仅化验本地小麦,“还化验华北、江苏以及进口的加拿大、澳洲、阿根廷等外国小麦的各项指标”。

  依靠高于同侪的技术,寿丰面粉公司致力于追求面粉的高质量。据《创制桃牌面粉的寿丰人》载,寿丰的化验室会对小麦进行预先化验,以制定搭配的百分比。据《天津面粉工业及其同业公会》载,寿丰面粉以北方小麦为主,筋力本就比南方小麦好,再加上“搭配得法,所制出面粉柔软而富有弹性”,比其他产地或公司的面粉吃水更多,做出的产品分量亦更多。因为品质优良,即使价格略高,也深受民众喜爱。

  在天津市社会局1932年1月出版的《天津市面粉业调查报告》中,有一张《天津面粉公司一览表》。其中,罗列了六家面粉公司的厂房面积、资本、机器总值、年产量和工人总数等信息。其中,三津寿丰面粉公司既不是厂房面积最大的,也不是资本和工人总数最多的,但却是机器总值最高和每年产量最高的。寿丰面粉公司对科技和质量的追求,结出了丰硕的果实。之后,寿丰面粉公司也延续了注重科技的传统。据《人民公园史迹》中《百岁老人话说人民公园》一文,郭万鹏老人回忆自己在1939年到“孙冰如先生任厂长的寿丰面粉厂任工程师(专业为小麦制粉、锅炉、自动化)”。

  在当时变乱的时局中,寿丰面粉公司虽持续遭受日商逼迫、交通不畅、物价飞涨等多重磨难,但始终坚持在天津发展、经营。新中国成立不久,寿丰面粉公司走上公私合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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