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老架太极拳,又叫功夫架,也叫小架,集杨氏武氏两家太极拳所长,此拳由祖师杨班侯所创。杨氏老架太极拳特点为:屈伸往来、螺旋上下、步伐紧凑小巧,身法伸展圆润,运劲如抽丝剥茧。这种太极拳保留了杨家传统拳法的原貌,拳法外形有鲜明的独特性,以“研、修、悟”三阶段为必修过程,讲究身与心、人与拳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内在原理以弘扬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为己任,外显招式以传承中国传统武术美学为目标。李晖是杨氏老架太极拳第五代传承人,自幼学拳,后拜郑国俊为师,2009年开始正式教拳。在积极建立学习基地的同时他成立了国术社,并一直担任天津大学、南开大学的留学生太极拳老师,积极宣传并收纳对太极拳有兴趣的师生集中学习太极拳。
痴迷太极拳源于武侠电影
四处求学终拜入名师门下
1974年出生的李晖是江西南昌人,小时候的他活泼好动,而且对任何体育运动都感兴趣。当年看了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他就对武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上小学期间,他参加了学校的武术队。由于李晖的父亲也喜欢武术,他就跟着父亲一起练习,还跟一位老拳师学过一阵,李晖回忆道:“那个时候,我练拳并不专业,主要是为了好玩才练,练拳时也不觉得辛苦。”
谈起对太极拳产生兴趣,在李晖的印象中,也源于李连杰饰演的一部电影《太极张三丰》。上高中时,为了学习太极拳,李晖还与父亲交流过,李晖自信地认为学习太极拳能顶一支军队。伴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李晖逐渐意识到太极拳与其他的体育类竞技项目并不一样,太极拳对人的思维、身体、长远发展等都是有帮助的,太极拳给他带来一些哲学方面的启迪。
李晖认为,太极拳是有思想的,而且它还不完全是体育锻炼,里面蕴含了深奥的哲理以及技巧,比如“四两拨千斤”等理念,这很吸引他。“学习太极拳不是为了谁要打赢谁,或者谁更厉害。不是常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吗?那太极拳那么慢,我们还练太极拳干什么呢?只要不断地练习速度和力量不就可以了吗?”在李晖看来,这里面包含着很深的哲学思想——以慢制快、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在历史上,很多著名的战役都是少数战胜多数,而且正因为如此,它们才值得人们去研究。
李晖上了大学后,仍坚持自学太极拳。2003年的一天,李晖正在公园练拳,一个中年送报工停下自行车站在一边看他。“你练得都不对呀。”送报工告诉李晖,他练习得不得要领。李晖不以为然,一个送报工能懂什么。但送报工给他打了一路太极,李晖傻了,人家打得真好。“你是不是现在上楼膝盖有些疼?”“对呀,你怎么知道。”李晖很惊讶这个陌生人能说出他病痛之处。而送报工告诉他,是因为他每天练功不正确造成的膝盖损伤,如果这样练下去,再过两年,他的肩肘也会开始疼痛,最终会落下一辈子治不好的伤病。这下李晖才知道遇到了“世外高人”,他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但送报工就是不告诉他,只是相约每周到公园和他见面传授一次功夫。通过和这个神秘高手练习一段时间,李晖感觉自己功力长进很快,这位老师告诉他,打太极拳,人要放松,脚要蹍地,人像拧毛巾一样把力量积蓄起来,通过腰腿的作用把全身力量用在出拳那一瞬,打出去的拳才能把敌人打倒。就这样练习了一年,后来这位神秘人就不再出现了,至今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大学毕业时,李晖去南昌看望父亲。父亲告诉他附近公园有个老人练太极拳很厉害,很多人学。李晖不服气,就在父亲带领下来到公园。听说李晖是来比武的,老人让他的大徒弟和李晖对练,结果李晖三个回合就把那个人摔了出去。“小伙子,看来你还是有些功夫,我和你拆拆手。”老人说他年岁大了,腿脚不灵活,让李辉不能从后面攻击,只要从前面打,就让李辉近不了身。李辉不信,上前就是一拳,结果他也不知道老人怎么出的招,一下就把他打翻在地。起来再战,再被打倒,前前后后李辉被老人连续打倒十多次,直到爬不起来,但他很奇怪,始终没看清老人如何把自己打倒的,这次李辉不得不服了。在老人徒弟们引荐下,2006年,李晖正式拜老人为师。这位老人就是太极拳名师郑国俊,李晖成了他的关门弟子。在师父的教导下,他也更深刻地理解了太极拳的内涵,不再以比武胜出为目标。
将太极拳完整传承
需几代人共同努力
2009年,李晖也正式开始收徒,他先后收六代弟子86名,弟子来自国内多个省市,还有来自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的学生。在教拳的同时,他连续数年带领众弟子积极参加国内外比赛,并取得多个奖项。2020年,他带领众弟子在天津市西青区杨柳青成立天津米鼎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在管理的各个场所皆设置专门的场地用于太极拳推广。公司亦设立专门的资金和部门,用于此拳的保护工作。李晖多次率团队参加武术文化展演活动,积极宣传杨氏老架太极拳。
为推广和保护该拳,李晖携众弟子设立练习专用场馆三个,户外常用练习地点四个,并成立了核心团队,专门整理和保存相关历史资料,并建立专门的档案室用于保存、备份资料,开启多个推广及传播的途径,积极进行太极拳文化的传播。与此同时,团队也在不断地研究增加新内容、新方式,建立更适合现代人的教学体系和修习方式。
在李晖看来,传承人的任务就是要将传统的技艺传承下去。因此他在给学员上课时,会更为注重实战,尽可能多地告诉学员招式应该怎么用。但是他也经常会被一些学员询问,“你能与几个人单挑?现在处于什么水平?”“我会很明确告诉这些学员,自己只是传承者而已。”在李晖的理解中,学员学习传统技艺后应该具备适用于文化传承的专业知识,并不是一定要做技艺的“领头羊”。每一项非遗都有自己的独特性,当每一名传承人作为一个脉络传下来时,都是具有他个人特点和价值的。
李晖说:“作为一名传承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从功利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在收第一名徒弟时,问徒弟为什么跟自己学习太极拳?徒弟说:“考虑了很久,觉得特别想学,没有任何理由。”他才收下徒弟的。为什么呢?李晖说:“当一个人为了功利的目的去做一件事情时,达到目的后就不会坚持了,而由于兴趣所学,就能坚持得很久,这也是我收徒弟一贯秉持的理念。在传承过程当中,我一定要把这种理念传承下去。”
在学习太极拳的过程中,李晖认为最困难的并不是学习太极拳的招式和技巧,而是对于传统技艺内涵的领悟。李晖说:“太极拳这些招式和技巧并不是马上就能练成的。太极拳蕴含很多传统文化的东西,其内核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沉淀出的古老哲学思想。在漫长的学习时间里,学员如果头脑不是很清晰,只是单纯重复招式动作,而没有领悟能力,那么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学这些干什么用,就更无法学到太极拳的精髓。”李晖解释道,太极拳这门技艺,即使师傅说再多,还是需要自己领悟的,这种过程是很煎熬的,有的人可能一个月领悟,有的人练一年也不见得有成效。
另外,不像学习跆拳道,考一个黑带级就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学习太极拳等传统武术技艺没有这种选项。太极拳还不像拳击和散打,经常有对手互相切磋,因此学习过程比较枯燥和漫长。很多人会认为学习传统武术的性价比太低,缺少交流也影响着学习太极拳者的信心。面对这样的现状,李晖觉得,作为传承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作好言传身教,多作推广,让更多的人了解太极拳。李晖在学习太极拳初期走过弯路,所以他在教学中尽可能把自己的体会和感悟告诉学员,让学员在一开始就接触正确的知识和技巧,减少碰壁,增强学习信心。
一直以来,李晖的目标就是培养出更多的能教太极拳的人,而非培养武术高手,这也是他一贯坚持的东西。“我永远认为是拳厉害,而不是人厉害。我们传承的是拳的价值。”李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