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为马斯克是改变世界的创新者,有人认为他是“疯子”,是“恶魔”,至少是一个专横、偏执、很难相处的人。但新能源、太空探索、脑机接口等等围绕在我们日常生活又关乎着人类未来的领域,都有他的身影。埃隆·马斯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埃隆·马斯克是引人注目、富有争议性的创新企业家,他善于突破常规,引领全球进入电动汽车时代、私人太空探索时代和人工智能时代,还将推特收入囊中。
两年来,著名传记作家、《乔布斯传》的作者艾萨克森形影不离地跟访马斯克,参加他大大小小的会议,与他一起走访工厂,深度采访他本人以及他的家人、朋友、同事、前妻和对手。马斯克给予了艾萨克森最大的跟访权限。他以无比近距离的观察视角,揭开了马斯克这个矛盾人物的神秘面纱,其中有荡气回肠的胜利,也有跌宕起伏的乱局,令人拍案称奇。这些故事回答了这样一个问题:那个在马斯克心底驱使着他的恶魔,是不是也是推动创新与进步所必需的呢?
在艾萨克森所著的《埃隆·马斯克传》里,我们得以全景式地窥见马斯克的人生。
缺乏共情却关切整个人类
埃隆·马斯克小时候在南非生活,那时他经常遭受校园欺凌,但同父亲给他造成的情感创伤相比,这些伤痛都微不足道。他的童年将他塑造成为一个坚强而又脆弱的男孩。他对风险的容忍度极高,渴望营造出富有戏剧性的生活,让人类文明成为星际文明是他的宏大目标。
从一开始,马斯克就是一个苛刻的管理者。对他来说,共情能力不是什么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没有取悦别人的愿望,也没有这种本能。在他看来,如果领导者想要成为每个人的朋友,就会导致过于关心眼前这个人的情绪,而不是关心整个公司的成功,这种做法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他也不喜欢“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一种平衡”这种说法,所以,从Zip2(马斯克创办的第一家公司)到之后每一家公司,他都不遗余力地忙忙碌碌,从早到晚,没有假期。当然,他也希望别人能这样做。
在他的管理策略中,始终被贯彻执行的一点就是:制定一个不切实际的时间表,然后鞭策大家去实现。可以说,马斯克极端缺乏共情力,但如果你观察过他的商业版图就会发现,他的各项事业似乎都导向一个终极目标:让人类文明能够更长久地存在和发展。这是多么疯狂的想法,当年只有30岁的企业家,在相继被两家科技初创公司炒鱿鱼后,就下定决心要打造一艘可以飞往火星的火箭。
极度理性也极度冲动
在马斯克开始挥洒自己对太空探索的热情时,他最初的想法并不是创办一家火箭公司,而是号召公众为这项事业捐款,为NASA(美国航空航天局)争取更多的资金。为此,他计划将一个小型温室送到火星上去,等温室降落在火星上后,将火星上绿色植物生长的照片传回地球,以此来激发公众对于太空探索的热情。于是,他踏上了去往俄罗斯的旅程,希望能以低廉的价格收购一枚火箭。但他的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2002年,马斯克和他的伙伴们决定再去一次俄罗斯,这次他的主要目的是购买两枚第聂伯运载火箭。但他越跟人交涉,对方卖得越贵。最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将交易谈下来了,打算为两枚第聂伯火箭支付1800万美元。但对方予以否认,声称是每枚1800万美元。他后来回忆说:“我当时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们疯了吧?然后对方回复:那我们可以涨到2100万美元。”
马斯克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自己一步步在头脑中构建火箭发射的模型。他计算出其中的碳纤维、金属、燃料和其他材料的成本并得出结论:采用目前的制造方法,成品的成本至少比材料的成本多出50倍。人类如果要去火星,必须彻底改进制造火箭的技术。依靠二手火箭,无法推动航天技术发展。因此,在返程的飞机上,他拿出电脑开始用电子表格拉清单,详细列出制造一枚中型火箭的所有材料和成本。
当马斯克决定创办自己的火箭公司时,他的朋友们都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他冷静地计算风险,理性地做出判断,外界信息的任何倾向都无法改变他。正如他所说:“我在用大脑进行计算,而不是接收外界的信息。”
他擅长与人发生冲突,但更擅长用他那强大的意志力去说服对方。正如他的同事所说:“他有一种扭曲现实的力量,你会被他的愿景吸进去。”这是他性格中矛盾的一面,可正是这种矛盾,驱动着他不停向前。
外星人般的强大气场
有一种狂热掩盖了马斯克的笨拙,而这种笨拙又紧紧包裹住他的狂热。他有着运动员一样的大块头,走起路来像一头肩负使命的大熊。这样一个灵魂塞进这样一具肉身里,让他有一点儿不自在。带着先知般的信念,他会宣讲塑造人类意识、探究宇宙、拯救地球的必要性。他的遗传、教养和心智让他有时既冷酷又冲动,这也赋予他面对极高风险的耐受能力。他可以冷静地计算风险,也可以狂热地拥抱风险。动荡的环境和剧烈的冲突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有时他甚至渴望这些东西,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那些他努力维持却未能持久的恋爱关系中。
在面临重大危机、最后期限和事业转折时,他披荆斩棘、激流勇进。每当面对艰巨的挑战,紧张感常常让他夜不能寐,甚至呕吐不止,但这些都是马斯克赖以为生的养分。
艾萨克森在书中这样评价马斯克:“如果跳出原生家庭这口熔炉,你会发现埃隆发展出了一种气场,让他有时看起来像个外星人。他的火星任务仿佛是对于重返家园的渴望,而他打造人形机器人的愿望似乎又在表达着一种对亲密情感关系的心理诉求。如果他扯掉衬衫,你发现他没有肚脐,你也不应该感到惊讶,因为他本来就不像地球人。但他的童年又浸透着人性,一个坚强而又脆弱的男孩决然地踏上了一场史诗般的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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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苦的经历
埃隆·马斯克的童年在南非度过,他经受过切肤之痛,也学会了如何在痛苦中生存。
12岁那年,他乘大巴来到一个名叫“野外学校”的野外生存营地。在那里,每个孩子只能分到一点点食物和水,允许他们为了争夺生存物资大打出手,甚至鼓励他们这么做。他的弟弟金博尔说:“欺凌在这里被视作一种美德。”大孩子们很快就开始暴揍小家伙的脸,然后夺走他们的东西。埃隆身材矮小,木讷呆滞,结果被人打了两次。最后他瘦了10磅。
临近开营第一周周末的时候,男孩们被分成两组,辅导员要求他们相互攻击。马斯克回忆说:“这太疯狂了。你只要经历过,一辈子都忘不了。”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孩子死在这里。辅导员会把这种案例当成反面教材,他们会说:“别像去年挂掉的那个笨蛋一样蠢,也别当个懦弱的小傻瓜。”
埃隆最痛苦的经历发生在学校里。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班里年纪最小、个头最矮的学生,也很难搞清楚人情世故那一套。对他来说,共情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没有取悦别人的欲望,也没有这种本能。结果小混混经常盯上他,朝他的脸挥拳头。他说:“你要是没被人打过鼻子,你就不知道这种欺凌会对你的一生造成怎样的影响。”
一天清晨,在校园集会上,一个男生正在和一帮朋友玩闹,撞到了埃隆。埃隆一把把他推了回去,双方发生了口角。这个男生和他的朋友们在休息时间找到了埃隆,发现他正在吃三明治。他们从他身后靠近,踢了他的脑袋,还把他推下了水泥台阶。当时和埃隆坐在一起的金博尔回忆:“他们骑在他身上,不停地殴打他,踢他的头。打完以后,我甚至认不出他的脸。那就是个肿胀的肉球,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随后埃隆被送往医院,一周都无法上学。几十年后,他还在接受矫正手术,以修复鼻子内部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