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审久攻不下
高克己知道抓获的嫌疑人的情况,也清楚几位预审员的路数。去食堂找颜伯虎之前,他就看见处里的法医走进讯问室,这是要先对嫌疑人做个简单鉴定。如果嫌疑人真有间歇性精神病,那么再按照常理出牌。最让他纠结的是,在现场还缴获了嫌疑人的一部手机,虽然在打斗中手机被损坏了,但这能说明嫌疑人在驾驶室时,是始终与外界保持通话联系的,而能左右这个精神病人的人是谁?把这些问题串联起来,这次偶发事件就变得不这么简单了。
预审员们应对这样的嫌疑人,明显捉襟见肘,虽然对各种预审技法和技术、证据的运用非常娴熟,但就是走不进嫌疑人心里。而当年那些高超的审讯手法,姚个奇只传授给了颜伯虎。由此一来,颜伯虎这个半路出家的预审员,经常能拿下别人拿不下来的“杠头”,颜伯虎还有个能耐,就是能教精神病人背诵诗,那种投入的程度,仿佛和精神病人是拜把子兄弟,精神病人感觉遇到知己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颜伯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预审队的几名好手轮番上阵,从天亮聊到天黑,“话疗”的级别一路攀升,差一步就到预审队队长陈印祥跟前了,气得老陈朝手底下的 “精英”们一通训。高克己看到这个场面,悄声离开,疾步向食堂方向走去。也许走得太急,他没注意到有个人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他。刚进食堂,就看见颜伯虎正热火朝天地往保温桶里倒牛肉汤。他连忙走过来帮忙,颜伯虎放下汤勺问道:“怎么了,没拿下来?”高克己点头说:“嗯,还僵持着呢。”颜伯虎把汤勺朝灶台上一扔说:“陈印祥这个糊涂蛋,他那两下子玩玩硬茬的、玩玩毒品的还行,玩这个他不灵。估计他现在一准儿咧着大嘴,训手底下那帮人呢。”高克己摆摆手说:“你别这么说,我看他够上火的了。”
颜伯虎盯着高克己,眼神里露出不屑的神情:“嫌疑人是间歇性精神病人,间歇性的症状是突发妄想,情绪激动行为异常。有时候会发生攻击自己和攻击别人的倾向,这个人劫持火车机车就是典型的表现。但他会有一个缓冲期,一般是十几个小时,或者是一天,等缓冲期过去,他又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这算起来也快10个小时了,这段时间最好的办法是晾着他,等他似醒非醒的时候咱再上手。”高克己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你这理论还一套套的。”颜伯虎说:“当年咱师傅就是这么教的。现在倒好,他陈印祥保准儿是跟精神病玩上车轮战了,估计预审队里的那几大著名人物都上场了吧,我拍拍屁股都能想到,直到现在也没拿出个像样的笔录来。”高克己疑惑地问道:“你猜得还挺准,可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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