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个梦 

　　迎面撞上的人是徐娅晴：“是，买东西。你买的什么？”高克己朝她晃了晃袋子说：“今天师傅叫我们去吃饭，我给他老人家买了两条烟。”徐娅晴点点头说：“你也够孝顺的，比李正弘强。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他给师傅买过东西。”高克己摇摇头：“买过，也许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我在你们家……有点喝多了，你别介意。”徐娅晴大方地摆摆手：“男人嘛，喝点酒撒欢，正常。”高克己伸手抓抓头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把你们家里弄得挺乱的。不过幸亏当时你回来了，你要不回来，我们俩可能就吵起来了。”徐娅晴说：“你们那是吵起来吗，是要动手吧？”高克己急忙说：“不会的，我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再说，正弘刚给我调动了工作，挺好的。”徐娅晴“哼”了一声说：“有时候动手打一架也好，至少心里的怨气能发泄出来。调动工作的事情，你不用领他的情，单位里的人事调动，一般都要事先开会决定。你真认为他在报答你？”高克己努努嘴吐出两个字：“是吧。”徐娅晴不屑地说：“我有时候真弄不懂你们男人，明明心里边存着一万个别扭，可表面非要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是不是这样显得特矜持，特别有品质？”高克己在徐娅晴面前显得嘴更笨了：“我没装。”徐娅晴说：“装不装的自己心里知道，你让开点道吧，我去买东西。” 

　　高克己急忙侧身朝旁边闪开，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徐娅晴身后跟着一个相貌明显比她年轻的男人。职业的敏感让他仔细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恰好此时男人的目光也移过来和他四目交汇。眼神的碰撞最能读出人心里的语言。高克己想起来李正弘隔着门缝传出来的咆哮，又回头看这两人，心里说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在人们眼里，李正弘和徐娅晴关系一直很稳定，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李正弘的忍让和顺从。这里面有一个隐匿的秘密，那就是当年徐娅晴力排众议，冒着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危险，非要嫁给李正弘，所以李正弘对徐娅晴感恩戴德。可眼下所见，又作何解释呢？他想起梦境里徐娅晴的微笑，无奈地摇摇头：“这本来就是个梦！” 

　　走进师傅姚个奇的老式楼房，楼道里一尘不染的地面和擦得发亮的门把手，一看就知道是姚个奇所为。高克己知道师傅爱干净，这个传统从在刑警队的时候就一直保留着，别看他平时爱抽烟，可办公桌上除了烟灰缸，很少看见地面、桌面上的烟灰和烟头。按下门铃，门自动打开了，高克己立即把表情调整成笑容可掬，推门进去，迎面看见客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端详一下，脱口而出：“咳，你怎么来了？”对方说：“我怎么就不能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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