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苓、王会共同创作的《渠阳乡情》诗配画长卷共四卷,长达60多米,从最初看到现在,一直让我感到震撼和亲切。我出生于宝坻,8岁时随父母搬到市里来了。看到这幅诗配画长卷的内容,感到他们画出、写出了我记忆中和思念的东西,画出、写出了包括宝坻父老乡亲在内的天津民众的珍贵记忆。所以这幅长卷不是一般的乡情展示,而是从历史维度、内容维度,从童趣到农事再到风土人情,直至文化等多方面描写乡情。其描写乡情的高度、深度、广度,给人印象深刻。它把我们往日失落的记忆和梦幻中的想象重新召唤回来了,这是非常切合时宜的创作。
在中国绘画发展史上长卷很多,但真正表现民俗的诗画长卷很少,张伯苓、王会创作的这幅长卷是颇有创意的佳作。这幅长卷巨制,堂庑宏阔,气势磅礴,就表现农村风俗来看,在天津画坛上是首次。我们从美术史上看到一些现象,比如有些本不是美术界的人士,由于多年艺术积累和感情修炼,第一次创作就能达到非常高的程度。看起来很例外,其实有必然性的因素。所以艺术创作最终还是创作者本身的修炼。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东西,不是什么职业或职称,也不是什么样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创作者的修炼程度。创作者修炼程度够了,艺术创作自然成功了,这就是艺术的天籁。这种民族文化的天籁,也是时代之音。什么时代出现什么绘画,出现什么人物,这是艺术史的必然现象。所以我认为这幅诗配画长卷,无论从非遗的角度,还是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看,都是一个突破,值得欣赏、品味和研究。
我从四个方面谈这幅长卷创作的价值。
第一方面是此幅长卷具有珍贵的认知价值。它非常真实地描绘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宝坻农民、农业、农村的真实情景,是两位作者亲历、亲见、亲闻的史实,形象生动,内容真实,环境真实,情感真实,充满了大真气象。在艺术创作上达不到本质上大真境界,就不能引起人们的共鸣。这种情景是大真之境,在感情上是大爱之境。这不仅仅是爱自己,也不仅仅只是爱一个地方,而是爱朴实的农民、朴实的农村。此幅诗配画长卷场面宏大,人物众多,诗词60多首,王会配画上百幅,内涵非常丰富,是对我们天津宝坻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实情实景最可信的艺术记录,非常具有当年天津地区农村风俗文化的特色,因此它能够保留,也能流传。所以这幅长卷不仅具有珍贵的认知价值,也具有其必然的历史价值。
第二方面是此幅长卷具有深刻的教育价值。长卷的内容充满了正能量,非常准确深入地描绘了新中国成立初期宝坻农村、农民的真实情景,反映了当时农民质朴、勤劳、乐观和奋发图强的精神面貌,表现了当年天津农民主人翁的幸福感、自豪感和责任感。每首诗每幅画都体现出热爱家乡水土、热爱新中国的家国情怀。视野开阔,胸怀开阔,颇具时代风采。譬如“担水”诗写的是:“一条竹扁两只桶,日常生活亮彩虹。舞动乡愁云和月,走在村野天地中。吃苦受累寻常事,家国担当乐融融。”一位农村姑娘在田野间挑水,引出生活中的彩虹和家国担当,而且挑水时颤悠颤悠的竹扁担,能舞动乡野中的云和月,这是多么高雅的诗境,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时代风采。这种特定时期、特定地域、特定情感都是从两位作者的心灵深处自然流淌出来的,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对于观者的教育和感染是难以忘却的。
第三方面是此幅长卷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主创作者张伯苓对宝坻的人情世态、一草一木、乡村父老都有深厚的感情和丰富的感悟。画家王会在创作中也极为认真负责,每个人物的服装和表情,乃至具体场景的细节,都力求符合当年的真实情况,弄不清楚的地方就及时向前辈请教,决不图省事随便编造,更不能自欺欺人,而是从各方面达到历史事实的准确性,用自己的真才实学、真心实意,进行有深度、有高度和有温度的艺术创作。所以这幅长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和地域特征,在描绘乡村童趣和农事的同时,也展现了宝坻的四季风光,如潮白河、箭杆河、窝头河、蓟运河等河流的美景,特别是表现农民的娱乐活动及过年过节的欢乐心情,让整幅长卷充满了热爱之情、浓郁乡情和审美意趣,非常具体、传神和生动。
另一方面,这幅长卷更为可贵之处,就是作者能够从中华文化的高度去表现昔日农村的风俗民情。值得一提的是,长卷中展现了四位有名有姓的具体人物,即浩然、董湘昆、马季和赵丽蓉,他们都是从宝坻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优秀儿女,是宝坻风土乡情培育出来的文化人物。这幅长卷印证了宝坻风土的地灵人杰,也印证了我们津派文化深厚的底蕴和巨大的潜能。
(张伯苓主创、王会配画《渠阳乡情》诗配画长卷近日已由天津教育出版社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