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是由春耕节(农事节)、社日节、中和节、花朝节、挑菜节、踏青节、春龙节(龙抬头)等多节融合在一起的一个传统节日,所以自古就演绎着许多习俗,在今天看来也觉得颇为有趣。
百花有生日 野菜也有节
“二月二,祭花神,百花生日是良辰。”古人将仲春月半作为祭奠“百花生日”的节日,名曰花朝节。据记载,花朝节在全国盛行始于唐朝武则天执政时期,后来花朝节和龙头节融合,逐渐完善形成祭奠花神、游春踏青、赏红护花、花神庙会、扑蝶会、簪花、花诗、花绘、蒸百花糕、饮百花酒等丰富多彩的“花诞”盛事。
二月二这一天,不仅百花有节,挖野菜也有节。早在南北朝时,宗懔在《荆楚岁时记》就提到过“寒食挑菜”的习俗。真正把挑菜当节日过的是在唐宋时期,白居易《二月二日》描述挑菜情节的诗中,就能看出当时这个节日的盛况:“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到了宋代,可算将挑菜节习俗演绎至高潮,不仅是老百姓参与,就连皇后、贵妃也参与挖野菜活动。
有趣的是,挖野菜还发奖,《武林旧事》记载,“二日,宫中排办挑菜御宴”。挑菜宴上要举行挑菜考核颁奖仪式,将挖回来的野菜,写好菜名藏起,然后让“后妃、皇子、贵主、婕妤及都知等”去猜,猜对有奖。看似逗趣游戏,其实是督促后宫的妃嫔们不要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对此举,“王宫贵邸,亦多效之”,从而助推了挑菜之风盛行。
“挑菜”一旦成了节日,人们约定俗成地在这一天外出挖野菜,一路春风,踏青赏景,遍地说笑,这真是“人间节味是清欢”的趣事乐事。
御驾要亲耕 龙牛闹春潮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古人认为“二月二”迎来青龙,龙主管着下雨,此后雨水也就越来越多了,适合耕种的季节就此到来。古时有一幅龙牛开犁耕田的年画,名曰《皇帝耕田图》,画面上配有一首打油诗:“二月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正宫娘娘来送饭,当朝宰相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
古代将二月二作为一个节日来过,据说其目的也是想通过此节,让人们警醒头脑,别再沉醉于春节期间的玩乐之中。因为开春后的二月二,正值惊蛰前后、春耕正当时之际,应该赶快投入春耕生产,千万别误了农时。而皇帝驾牛亲耕,以示勤农和关农之意,正是对天下最好的提醒。这在《礼记·祭统》中早有记载:“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穀梁传·桓公十四年》也有记录:“天子亲耕,以共粢盛。”在这龙升天播雨、牛下田耕耘的日子里,皇帝驾牛亲耕,将龙牛共耕的闹春习俗演绎得淋漓尽致。
诙谐引龙回 吉祥吃龙食
“二月二,引龙回,家家户户吃龙食。”明代沈榜的《宛署杂记》记载:“宛人呼二月二为龙抬头,乡民用灰自门外蜿蜒布入室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据说冬眠的龙,在这天抬头升天,故有民间信奉的“龙头节”,又称“春龙节”。人们受崇龙文化的影响,二月二很多习俗都以龙“冠名”,极富生活气息。龙抬头之日,人们用草木灰从院子里蜿蜒撒到屋里,并围绕水缸转一圈,叫作“引龙回”,把龙引到自家水缸,就不会缺水,也有保佑一家平安吉祥之意。民谚有“引钱龙,打灰囤”“二月二、龙抬头,大囤满、小囤流”等。
有意思的是,这一天不仅“引龙回”,还要“吃龙食”,寓意沾沾龙的吉祥气儿。所以,这一天吃春饼叫龙鳞、炸糕叫龙胆、米饭叫龙子、面条叫龙须,水饺叫龙耳,麻花叫龙骨,包子叫龙眼,馄饨叫龙抄手……皆以龙冠名。流行着“咬龙鳞、长精神”“吃花糕、壮龙腰”“二月二里扶龙须、长寿顺利皆赐予”等吉祥语。
南方“撑腰糕” 北方“驴打滚”
“二月二,吃腰糕,一年到头壮龙腰。”这是南方流行的一句俗语。本是一种以糯米为主要原料做成的糕点,却冠以“撑腰”二字,一个吉祥有力的名字。清代蔡云在《撑腰糕》一诗中对此作了描述:“二月二日春正饶,撑腰相劝啖花糕。支持柴火凭身健,莫惜终年筋骨劳。”二月二这天春意正浓,大家互相劝说着吃花糕,以求壮壮“龙腰”,不会腰痛,耐得一年的苦劳。
而在北方尤其京津一带要吃“驴打滚”。“驴打滚”乍听这名字就感到奇怪,一个豆面点心跟驴有什么关系?《燕都小食品杂咏》中道出缘由:“红糖水馅巧安排,黄面成团豆里埋。何事群呼‘驴打滚’,称名未免近诙谐。”原来这“驴打滚”的名字,应该是来源于它特殊的制作过程。按照老北京的习俗,人们总喜欢在二月节买“驴打滚”品尝。黄豆粉面裹豆沙馅儿的驴打滚,不仅是老少皆宜的传统风味小吃,其外形圆润,亦有“财源滚滚”的吉祥含义。这“驴打滚”和龙抬头节联系在一起,就让人想起“毛驴儿打滚——四蹄朝天”的俗语来,想起毛驴儿在地上四蹄踢蹬来回打滚后站起身,抖抖毛发晃动身子,打几个响鼻的那种轻松舒适爽快劲儿来。如此形象动感十足的美食,那劳顿忙碌的人们在过大年的懒散里,吃上几口“驴打滚”,自然就精神振作起来,脚踏实地地开始进入新的一年忙碌的征程了。
讲究剃龙头 还要多抬头
“二月二,龙抬头,大人孩子剃龙头”“二月二,剃龙头,一年到头有精神头”。按照旧习俗,正月里不剃头,要等到二月二才理发。这样就应了“剃龙头”的吉意,预示一年有好的开始,也有红运当头的寓意。
“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我抬头。”在笔者看来,这句谚语不仅说明古人祈盼自己纳祥转运、红运当头,还可以作为对今人注重保健、常抬“龙头”的期许。时常埋头生活的我们,上班时埋头电脑或案桌前,空闲时埋头电视或手机前,老是保持一种“屈身”或“低头”的姿势,久而久之,必然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而经常抬抬“龙头”,做做保健操,才会一年到头生龙活虎有精神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