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满庭芳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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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8月0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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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褪色的戎装情(图)
刘小兵

  父亲年轻时当过兵,先后转战湖南、湖北、黑龙江、新疆等地,修过铁路、架过电缆、采过石油。上世纪80年代末,父亲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转业回到了老家湖南,把退伍时穿的那身绿军装锁进了箱底,从此视作珍宝。

  我那时正读小学。有一次,放学回到家,突然发现父亲装军装的箱子忘了锁。我从小就对军人充满了崇拜,渴望长大以后,也能当上一名光荣的解放军。于是,怀着对军装的敬意,我从箱底翻出了父亲的军装,穿在身上当成戏服似的“唱、念、做、打”起来。正当我在院子里玩儿得开心的时候,冷不防耳朵根被人拧得生疼,转身一看,原来是父亲。慈祥的父亲并没有打我,而是和蔼地对我说:“这是我当兵四年唯一的念想了,得像保护我们的眼睛一样爱护它。”从那以后,父亲对那身军装更是严加看管,每年只在“八一”建军节那几天,才偶尔翻出来穿一下。

  后来,我上了高中,那年在准备毕业晚会时,班上同学精心编排了一个话剧,展望我们走上社会后,可能会从事的职业,要求穿不同的职业装。我选了一个当军人的角色,由于服装要自己准备,加之我一直忙于学习,没有时间去落实军装的事,临到表演那天,我才突然想起向父亲借军装。原以为父亲会一口回绝,想不到父亲问明情况后,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那身绿军装,交给了我。虽然父亲退伍已十年,可这身军装在他的精心保护下,依然纤尘不染,整洁如新。那晚,我穿着这身军装,举着鲜艳的军旗,像个军人一样地迈着矫健的步伐,行进在舞台上,一时间,博得了满堂喝彩。回到家里,父亲高兴地夸赞我演得好,我一愣,问父亲:“您听谁说的?”父亲呵呵一笑:“我在台下看到的呀。”原来,出于对军旅生涯的留恋,那晚,父亲也偷偷跑到学校礼堂,观看了我的表演。我知道,不是我的表演多么到位,而是父亲的这身军装,由于带着岁月的沉淀,带着一个军人朴素的情感,所以,无形中给了我力量,是父亲平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感染了我,才让我在舞台上有了逼真的表演。

  之后不久,在高考中我因过于紧张,落榜了。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去当兵。父亲听了,又一次从箱底翻出那身绿军装,郑重地告诉我,不管是步入大学学堂,还是走进绿色军营,都要抵御住各种各样的诱惑,要像这身绿军装一样,时刻保持着朴素的本色。如此,才能让自己的思想做到纤尘不染,使自己的灵魂纯净清澈。说完,父亲让我穿上军装,一家人走进照相馆,照了一张全家福,算是对我当兵的支持。不久,我如愿以偿地走进了火热的军营,每当在训练、执勤中遇到困难时,我都会拿出那张全家福,认真地端详,看着照片中的绿军装,会不由想起父亲那亲切的告诫之语,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四年后,我退伍到了地方,是离父亲很远的一个城市。临行前,我穿着一身便服去看父亲,父亲笑笑说:“不如你我都穿军装,一家人再照一张合影吧。”在父亲的提议下,我穿着橄榄色的作战服,父亲穿上了那件依然整洁如新的绿军装,再次照了一张全家福。

  如今,两张全家福都被父亲精心地装裱挂在了客厅最醒目的位子,它成了一家人最好的念想。是永不褪色的戎装情激励着父子两代人献身国防,也让这段当兵的历史,成了一家人心目中最美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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