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天津日报》体育版有过一个非著名专栏“大苏与小白”,每逢周六和世界杯、奥运会等重大赛事期间与读者见面。这个专栏的撰稿者是白金贵老师和我两个人。
“大苏与小白”1992年岁末与读者见面,1999年底“收官”,共刊出700余篇文章,助力天津这座体育之城的体育新闻报道。时至今日,很多津门中老年体育迷仍记得这个专栏。
1992年5月采访马来西亚汤姆斯杯、尤伯杯羽毛球赛事,大马首都吉隆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华语是流行语言,中文招牌、广告满街,小吃都是生煎包、炒河粉之类,中国记者每天总要买几份华文报纸浏览。为此,我曾写了一篇记者手记,标题是《中国马来无时差》。
繁体字、竖排版的《南华早报》专栏“龙哥与凤妹”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用一男一女两人对话形式,议论马国乃至全球大事小情,无所不包,语言诙谐幽默,口语化,深入浅出,当然也有插科打诨、荤素搭配之嫌。
回国后,我把这个专栏的概况向部主任白金贵作了汇报,并建议领导,也开设类似专栏,活跃体育版面。
白老师慎重考虑后,决定与我合作“大苏与小白”专栏。
我虽然年轻,但身高1米87,自16岁就有“大苏”昵称,定名“大苏”;白金贵老师曾是南大校篮球队队员,年龄比“大苏”大10岁,写一些闲情雅趣文章时,曾用笔名“小白”,故名“小白”。我们多次策划,并虚心请教同道,决定“大苏与小白”的走向:每周一篇八百字文,遍议本周国内外体坛事件,预测下一周情况,给读者总结、升华的启发。文章语言生动活泼、幽默风趣,不同于常规的消息、通讯,更接近于比较随意的议论文或漫谈。
时任《天津日报》美术部主任牛小平大姐,特意为这个专栏设计了一个栏版:一杯茶水热气蒸腾、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香烟早已禁止在影视、广告中出现,但1992年时,人们禁烟意识还淡泊。于是乎,每周五晚上,小白和大苏碰头,真是“一杯清茶一支烟”,聊出主题,两人轮流执笔,写就津门体育迷津津乐道的文章,星期六见诸报端。
四年一届的世界杯、奥运会,是全球球迷、体育迷的盛大节日,“大苏与小白”也当仁不让,赛会期间每天一期。
这个专栏存续7年,共写就700余篇文章,在天津体育界和读者中颇有影响。我们出席某些活动时,主持人不介绍姓字名谁,只说这是“小白”或“大苏”,足矣。
举一例:为营收,某些体育馆拆了篮球架,场地改做舞池。我们写了《体育馆姓体》一文,温柔的“针砭时弊”,受到各方一致好评。时任天津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石坚同志也多次表扬这篇稿子。
“大苏与小白”经常收到读者来信,点“中国足球路在何方”之类难题,我们尽量满足大家要求。
“大苏与小白”诞生之日起,我和白金贵老师就定下基调:只做读者“益友”,不当“良师”,放低身段,写接地气的雅俗共赏的文章。
我们广泛征求意见,读者和体育爱好者也愿意和我们交流,每天都有热情如火的信件寄到编辑部,或鼓励激励、或出谋划策,帮助这个专栏不断进步。
磨合了几十期,“大苏与小白”渐入佳境:不打“官腔”,“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读者爱看爱读;语言生动活泼,“场景”转换迅速,信息量大,符合现代阅读潮流;常引用诗词歌赋、名人名言、格言警句、轶事典故,增加文学色彩,但深入浅出。
摘录当年“大苏与小白”一段原文,背景是某次大型体育赛事前:
大苏:大赛隆隆走来,亲临赛场的人们,在大饱眼福、大快朵颐的同时,一定要熟悉各项竞赛规则,遵守赛场秩序,不露怯,当内行看客。
小白:网球运动华贵高雅,但很少有人知道,迟到的观众,1、3、5、7单局比赛结束换边时,才能由引导员帮助尽快入座;应在运动员90秒休息时去洗手间;运动员凝神屏气发球或球在运行中,千万不要走动、 鼓掌,否则,运动员会凝视、静等不合时宜的掌声结束。
大苏:也有例外,尽可为花样游泳选手呐喊助威、鼓掌加油,不要怕掌声盖过音乐,水下扬声器已将节奏强烈的声音传给运动员。
此外,我们还列举了篮球、田径、曲棍球等赛事常识,并讲了观看一切比赛摄影都不要使用闪光灯等注意事项。
如此穷尽智慧,想读者所想,得到了丰厚回报:时过境迁二十余年,天津知天命、花甲、古稀的老体育迷提起“大苏与小白”,大多仍“眉飞色舞”、好评如潮。我的几个女同学当年直言:我们根本不爱体育,听别人说好,才看了“大苏与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