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美”的理念,似乎与讲求效率的日常主流相逆。它本质上是一种内在的驱动,让我们在承担人生的重量时,拥有自己的秩序和节奏,找到打开充盈生活的方式。正如林曦所说:“我们最重要的作品,应该是生活吧。”
艺道专精是对人生的保护
时代在以加速度的方式变化,让人难以从容。在社会时钟的催促下,大家被动地奋力完成着人生中一个个任务,纠结于成败得失,担心自己错失了什么。人的不安全感来源于不确定性,但人生恰是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那有什么是确定的?在林曦看来,就是庄子说的“艺道的专精”。
艺术的美或具体的一门技艺,如果能够通过从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而长在自己身上,与生命连接为一体,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就会给人带来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这比来自人际的、金钱的安全感,或者说某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和保障带来的安全感更为重要,因为有了心底的安定和有所托付的笃定,境遇对人的控制和影响便相应减弱,这是对我们人生更好的保护。
快乐可以不依赖外在
在“有用”的世界,人们关注最多的是目的。有目的就有得失成败,有痛苦和纠结。当我们把时间花在追逐那些“有用”的事情时,就忽视了对于自我的观照。而在“无用”的世界,人可以专注在一个向内的状态。比如写书法,能控制好柔软的毛笔、写出适宜的笔画时,一定是专注的。在这样的时刻,“我们不用成为另外一个人,也不去讨好谁,就可以安心而快乐”。
关于美,《说文解字》是这样解释的,“美,甘也”,就是说美是一种甜蜜的味道。林曦说,当她沉溺在一件不开心的事情中时,就会警醒自己,去用心感受一下:现在正在为之努力的事情,是甜蜜的吗?如果感觉是甜蜜的,就去做;觉得它不甜蜜,就停止。
所谓“无用之美”,是说当我们竭尽全力地享受过程,而不是为了某个目的时,更容易感到快乐,而且往往会得到好的结果。
小朋友玩游戏能非常投入,就是因为游戏不用患得患失,可以完全专注,获得充实的体验。我们看书或电影时,因为足够单纯,所以会自然地被触动,沉浸其中。中国古代文人的生活方式也是如此,在琴棋书画诗酒花中,他们跟世界交互,因为这些爱好,每一天都有一些时刻可以愉快度过。
一个人的快乐,可以不那么依赖外在的东西。“值得在乎的不是那个结果,而是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有没有成长,有没有成为更好的人,有没有比昨天更进一步。”
尽心于寻常事
人的生命有生长,也会凋落,这与一朵花、一片树叶一样,是自然往复的一部分。当我们通过做事磨炼心性,看见并且超越自己,便是人生有意义的部分。
相比意义,林曦更在意的是去做,把快乐作为另外一种能量形式,用行动力赋予自己充分的自由。只有专注地去体验、去经历,才能明白我们到底要什么。
以这样的心态面对生活,尽心于寻常事中,生活也是艺术。
不是每个人都能创造艺术品,但对于艺术、审美的了解和学习,对于“无用之美”的体认,会带给人新的认知和意识,让人从审美的高度安排和完善自己的生活。一张桌子、一件衣服、与家人的关系、周围目所能及之物,都会变成你的作品。
一个人对于生命品质的看重,就是以审美的态度,给予生活细节以审美的要求,这是与人息息相关的东西。“‘无用之美’不只是一个概念。只有真正有益于我们的生活,它才是那令人安心、可以为此付出和倚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