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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6月19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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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品荐
读懂纹样里的“中国样式”(图)
王小柔
《狞厉与肃穆:中国古代青铜器的纹样》,开亮君著,浙江古籍出版社2023年1月出版。
本书插图

  青铜器有一种“狞厉之美”,承载这种美的,是器身上的神秘纹饰。正是这些复杂精深的纹饰,刻画出青铜器时代人们对于神明的想象、对于权力的渴望以及美学追求和精神力量。

  ● 青铜之道重释“中国”

  青铜因其璀璨夺目的光彩又被称为“吉金”。青铜器在刚刚铸造出来的时候,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1933年出土于陕西扶风县上康村铜器窖藏的函皇父鼎,由于埋藏环境较好,历经千年仍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外壁绝大部分还是灿烂的金黄色。

  不过对于更多青铜器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千年岁月的侵蚀,铜锈爬满了全身。历史给青铜器蒙上一层厚重的神秘色彩,远离如今的社会生活,再加之时代变迁、文明演变,青铜器上那种对野蛮神话传说、残暴战争故事的美学魅力展示,已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史记·封禅书》中说:“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史书记载的青铜器起于夏朝,而我国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青铜鼎、青铜爵和青铜斝都来自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这些青铜礼器的始祖拉开了中国青铜时代的大幕。

  出土于陕西宝鸡的西周早期青铜器何尊,铭文中有“宅兹中国”四字,成为“中国”一词最早的来源。青铜器成为今人心中中华古代文明的重要载体,即使锈迹斑斑,我们依旧可以从浩如烟海的青铜器群中,一窥历经数千年,独属于中国青铜时代的波澜壮阔。

  ● 构建夏商周审美文化

  作为中国古代美术的重要载体,青铜器在中国美术史中的地位堪比西方世界中的古希腊雕塑,只因岁月让这些美被锈迹掩盖,从而被今人所忽视。

  坚固、璀璨且稀有的特性,使青铜超越其他材料成为制作礼器的首选,但仅有这些还不够。从二里头时期到秦汉,青铜器的造型、纹饰愈加复杂华丽,它们借用美的力量强化其功能,铸造技术的进步使繁缛之美成为可能,同时对美的需求也在推动着技术的进步。在生产力相对低下的商周时代,制作一件精美的青铜器要耗费工匠大量的心血,在这种情况下仍有无数匠人前赴后继,开创不同的风格,创作出一件又一件伟大的作品。

  这种美学形式的追求实际上不局限于青铜器,根据考古发现可知,在夏商周三代,不同质料的器物上都在使用相似的装饰体系,但由于岁月侵蚀,如今能完整承载这些美学形式的只剩下青铜器,人们只能凭借青铜器重新构建夏商周三代的审美文化。

  当你在博物馆中看到那些黑黢黢的、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时,你看到了什么?除了造型之美,就如古希腊、罗马雕像失去彩色,蜕变为石质的本白,青铜器带给人们的震撼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其上精美的繁复纹饰。

  青铜器的造型、纹饰蕴含着古代中国的礼制、信仰、观念及审美取向。它们来源于更早的物质文化,如陶器、玉器等,而在青铜时代盛大开放,创造出中国独特的青铜文化。青铜器上的典型纹饰包括兽面、龙、凤鸟等,这些纹饰在青铜器开始使用的几千年前就已经出现了,而在青铜器消失后的岁月里,它们也继续存在,青铜器是它们发展过程中一个阶段的载体。而它们则经久不衰,茁壮地根植于中国人审美和精神世界中。

  ● 线条里的“中国样式”

  书中选取了数十件商周时期装饰华丽的代表性青铜器,从纹饰的单元入手,通过描绘的方式客观真实地凸显了商周青铜器独特的装饰元素,再现了青铜器的纹饰之美。从图像的视角,清晰地表达了各种单元纹饰的细节,展示了华夏文明的一种“中国样式”。通过对单元图像的解读研究,科学地揭示和阐释了其文化涵义,在美学和科学研究上都具有重要价值。

  作者开亮君,名叫张开亮,“90后”,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考古文博系,在中国国家博物馆考古院上班,在山西、新疆、青海、黑龙江等地做过考古发掘或调查工作。他喜欢古代艺术,曾用线条勾勒出青铜器上的纹样。

  在这本书中,他精选了37件精美的青铜重器,用300多张线绘,相对完整地呈现了商周时代青铜器上独特的“中国样式”。书中分为早商、晚商、西周、春秋战国四个时期,采用文物叠加纹样的形式,借助动漫的计算机描图形式,将原本晦涩难懂的复杂纹样清晰地勾勒出来,并大面积应用无色荧光油墨的特殊工艺,在纸本上达到“既可以呈现青铜器高清照片,又能呈现作者描摹勾勒出的纹饰,观者一目了然”的效果,在紫外光照射下,青铜器上的纹饰将被从锈迹中缓缓揭开,试图重新展现中国青铜器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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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岭方鼎──古老的巨鼎

  鼎是青铜器中最重要的一种器型,目前最古老的鼎是发现于河南新郑市裴李岗遗址的乳钉纹红陶鼎,距今已有7000—8000年。鼎最初被用来炊煮食物,在很多鼎的鼎底和鼎足上都有发现火烤的痕迹。早期的陶鼎均为圆形,以三足支撑,在鼎身下留出空间,将鼎置于灶上生火加热,鼎身便可以均匀受热。青铜时代的大鼎用于炊煮整肉,小鼎既可用于煮小块的肉,也可作为盛食用的餐具。

  鼎的实用性使其在整个新石器时代长盛不衰,成为最流行的炊煮器之一。随着祭祀文化的发展,鼎作为主要的炊器的同时,被用作盛装祭品的容器,因而也成为重要的祭祀礼器。在周代,祭祀的规格成了各贵族等级的重要体现,鼎的形制和数量也成了等级身份的象征。

  杜岭方鼎,商代早期青铜炊煮器,1974年出土于河南省郑州市杜岭街。一号鼎通高1米,重86.4千克,现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二号鼎通高87厘米,重约64.25千克,现收藏于河南博物院。重逾百斤的杜岭方鼎是中国目前发现时代最早的巨鼎,同时也是绝品云集的河南博物院的九大镇馆之宝之一。

  在出土了杜岭方鼎的郑州市发现了一座商代早中期的都城,被命名为郑州商城。与后来安土重迁的王朝都城不同,“殷人屡迁,前八后五”。商人的都城共迁移了13次,其中成汤建立商朝后迁都5次,郑州商城可能为其中的一次。郑州商城面积达25万平方公里,城墙周长6960米,是商代仅次于殷墟的巨大城市。

  杜岭方鼎的鼎身饰有一圈兽面纹组成的纹带,每个立面都有一个完整的兽面和两个以棱为轴的兽面半脸。这种以简练的纹带环绕一圈是商代早中期青铜器常见的装饰手法,线条简单又凌厉,直白地勾勒出彼时人们最质朴的情感。杜岭方鼎四只鼎足上也饰有简单的带状兽面,这种在鼎足根部装饰兽面的手法影响后世几千年,甚至在明清故宫内御花园的大香炉上依旧可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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