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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27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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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财货丧失人格
晏建怀

  说贾黄中是个天才,一点也不为过。他生于五代时期,七岁即以小小年纪考上童子举(也叫童子科,是科举考试中为儿童特设的考试科目),一鸣惊人。

  当时,名臣李昉曾专为他作了一首诗:“七岁神童古所难,贾家门户有衣冠。十人科第排头上,五部经书诵舌端。见榜不知名字贵,登筵未识管弦欢。从今稳上青云去,万里谁能测羽翰。”既为惊叹,也有期许。

  贾黄中能成天才,与他严格的家教是分不开的。他五岁的时候,父亲贾玭每天早晨就会让他站直身子,取与他身高差不多的书卷,要求当天读完,称为“等身书”。而且,这个严格的父亲还给儿子作了一个特别奇怪的规定,从小不让他吃肉,只准吃蔬菜,还说:“等你学业有成,才可以吃肉。”玉不琢不成器,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贾黄中果然学业精进,十五岁考上进士,即授校书郎,从此步入仕途。

  父亲的谆谆教诲,不仅培养了贾黄中一身才学,磨砺了坚强的意志,而且锤炼了他优良的品质。他一生为官,勤政爱民,严于律己,在朝野间有口皆碑。北宋初期,他任宣州(今安徽宣城)知州时,因宣州刚刚收复不久,老百姓饱受战争创伤,满目疮痍,饥民遍野。许多人曾因经受不了饥饿铤而走险,沦为盗贼。贾黄中到任后,一方面广募钱粮,救济饥民,在朝廷救济资源短缺的情况下,甚至将自己的俸禄全部捐出来,购米熬粥,广设粥场,数千百姓因此得以存活。另一方面,他从理解和同情的角度出发,平息盗贼,安抚百姓,许多啸聚山林之徒,被感化归来,重建家园,宣州的治安日渐好转,生产也开始恢复。

  太平兴国二年(977),宋太宗任贾黄中为升州(今江苏南京)知州。升州三年前还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国都江宁府,北宋平定南唐后改为升州。有一次,贾黄中在巡视府衙时,偶尔发现一处闲置的房子窗户紧闭,锁得严严实实。他觉得非常奇怪,命人撬开那锈迹斑斑的铁制大锁,推开门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个大箱子,打开这些箱子,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十箱全部是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珠玉鼎彝,价值难以估量。

  贾黄中猜想这批财宝应该是李煜后宫遗物,当年李煜肉袒出降,连国家都拱手相让了,谁还会记得这笔收藏于暗屋之中的财货?遇上私利至上贪财的主,这可是唾手可得的意外横财,但贾黄中廉洁奉公,自己的俸禄都舍得拿出来给百姓设粥场,又怎么会在这种意外横财面前丧失人格呢?他立即安排人将这些珍宝登记造册,悉数上交朝廷。宋太宗得知这件事情后,由衷感叹说:“非(贾)黄中廉恪,则亡国之宝,将污法而害人矣。”意思是若非贾黄中恭谨廉洁,那么南唐这些亡国之宝,就会要使法律受到玷污,并且害人犯罪了。

  宋太宗至道二年(996),贾黄中因病去世,终年五十六岁。贾黄中一生,谨慎做人,廉洁为官,死后家徒四壁,没有余财,连安葬都成问题。宋太宗听说后非常难过,特赐钱三十万,让他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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