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出山

　　颜伯虎清清嗓子：“咱们是正常人，对面的是精神病患者。你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和精神病抗衡，你说谁占便宜。”高克己：“精神病占便宜。”颜伯虎说：“要按我的办法，进讯问室后晾他几个小时再审，可能现在笔录就拿下了。可他们不间断地突击审查，等于是不停地刺激嫌疑人，就好比喝药，这个药劲儿还没过去又顶上一服药，嫌疑人想不亢奋都不行。”高克己有点沮丧：“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颜伯虎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办法倒是有，不过他们不一定使得出来，李正弘也不一定同意呀。”高克己说：“这碍着李正弘嘛事呀，把他交代的工作完成了不就行了。”颜伯虎说：“像这类的突审行动，每走一步都得汇报，更别说改变审查方案了，李正弘若不同意，陈印祥敢擅自做主吗？所以我说陈印祥是糊涂蛋。”高克己说：“你的意思他们是一对糊涂蛋呗。”颜伯虎说：“李正弘应该比陈印祥强一点，可他这些年在上层建筑里待得时间长了，敏锐度下降、记忆力丧失、判断能力退化，办案直觉基本没有了，他的办案智慧现在比刚入警的小年轻们强点有限。”

　　高克己沉默了，其实他心里也很认同颜伯虎的看法，但眼下毕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很多疑点还要从嫌疑人身上找出。此刻，他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这件事不单纯是精神病人劫车这么简单，或许跟他内心的隐疾有着若隐若现的某种联系。想到这些，他提了口气对颜伯虎说：“你上吧！”“你说嘛？”“我是说你替换他们，去审查嫌疑人。”颜伯虎把拿起来的汤勺，又扔在案板上，瞪着眼睛看看高克己说：“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你让我上去审查，我一个公安处食堂抡大勺做饭的老民警……我明白了，为嘛你白天跑食堂来跟我这献殷勤呢，原来你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你是拿我当预备方案使了啊。”

　　高克己坦诚地点点头说：“咱们是兄弟，我不能瞒你，当时我的确是想让你帮忙来着，但只是帮忙出出主意，没想到老陈他们拿不下来，这不才想让你上嘛。”颜伯虎说：“你心思真够缜密的，把师傅他老人家走一步看三步，事先考虑未雨绸缪的精髓算是学到家了。”高克己说：“既然你说到师傅，我不妨直言，这件事跟师傅和我追踪的事件有很大关系。虽然现在我还说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有其内在的联系。”颜伯虎说：“你搬出师傅来压我？”高克己叹口气说：“唉……即使没有师傅这层关系，我第一次执行警卫任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是责无旁贷，整个公安处也就你能治这种疑难杂症，你就算帮帮我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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