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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0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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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一度
古诗词不能“戏说”
郭振

  “苏轼爱熬夜,怀民亦未寝。”

  “怀民睡了吗?没睡起来嗨。”

  ……

  最近,“怀民亦未寝”火了,此句出自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社交平台上,各类有关苏轼和张怀民的段子、图片、短视频漫天飞。

  近年来,关于古诗词的梗越来越多。这些梗,有不同诗文词句的杂拼,如“庆历四年春,武陵人捕鱼为业”;也有古今混搭的“奇思妙想”,如“春花秋月何时了,排骨还得炖豆角”;还有古诗词与影视剧台词、网络流行语,甚至是外文的“大杂烩”。表面看,玩梗似乎拉近了人们与古诗词的距离,让古诗词更加鲜活、更接地气,可凡事有度,很多时候,看似接地气的戏谑化表达,反而会消解古诗词的意境和韵味,让人们与古诗词的距离更远了。

  说起古诗词的梗,让人联想到北宋盛行的集句诗。集句诗是从现成的诗篇中摘选诗句,集纳的诗句既符合诗词格律,又上下一气、浑然一体。如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记载,古人诗有“风定花犹落”之句,向来无人能对,王安石以“鸟鸣山更幽”相对,上句静中有动,下句动中有静,不同意境巧妙地融在了一起。集句诗不是生搬硬凑而来,它需要深厚的文化积淀,只有博闻强识,才能集句成诗。反观某些网络热梗,往往只求诙谐与顺口,即便糅杂不同古诗词,也难保留原文的神韵。

  以古诗词为素材提取“笑点”,通过拆解字词、重构句义、拼组图像、拟态声音等方式进行二次加工,创造出网络热梗,扭曲了诗词的原意,很容易产生误导。这种误导,不只体现在学生考试时闹出的笑话,更体现在泛娱乐化对文学严肃性的解构。当人们乐此不疲地以古诗词玩梗时,这个梗会潜移默化地侵占古诗词原有的“生态位”,让人误以为古诗词“不过如此”。戏说、恶搞,是对作者、文学、历史的不尊重。

  “我平生志意,就是要把美好的诗词传给下一代人。”11月24日,“诗词的女儿”叶嘉莹离世,引发人们无尽哀思。“卅载光阴弹指过,未应磨染是初心。”叶嘉莹一生致力于古诗词研究,她从古诗词中汲取精神养分,又竭力将其中蕴含的美好品格和修养传给下一代,温暖、鼓舞更多人。近年来,从《中国诗词大会》《诗意中国》等电视节目,到《满江红》《长安三万里》等影视作品,再到“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等诗韵中的文化IP,古诗词所承载的优秀传统文化为人们提供了无尽的精神滋养。

  中国是诗的国度。无论是春节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还是中秋节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古诗词早已融在我们的血脉之中。古诗词中蕴含的文化能量,不能因戏说、玩梗而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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