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烈士纪念日,有关忠诚的故事再一次撞击着我们的心。
和平年代,公安队伍是一支牺牲最多、奉献最大的队伍,忠诚的故事里有他们。
“我宣布,封存许喆同志生前使用的警号!敬礼!”在烈士纪念日前夕,滨海新区公安局为因病去世的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雄模范、滨海新区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许喆举办了警号封存仪式。警号封存是一份缅怀、一份铭记、一份传承,“580527”,忠诚故事里的新篇章。
“男人,不能碌碌无为,想当刑警,当了刑警,就要搞大案”
“580527”,是许喆生前使用过的警号。当警号被缓缓放入盒中,那些忠诚的故事,还有那些无畏的身影,一一浮现在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眼前。
“多么希望在这场对抗病魔的战役中,他也能像在打击犯罪战场上一样,摧团伙、打系列、攻大案,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李辉,滨海新区公安局刑侦支队政委,同时也是领许喆入门的师父,“43岁的年龄,真是太可惜,也让人痛惜。”师徒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许喆的离开,让李辉久久无法走出来,一想到许喆,他的眼睛就湿润。
忘不了初次见到许喆,那稚嫩的面庞、坚毅的眼神。“都知道,刑警是公安机关中最辛苦又最危险的岗位,更何况,我们所处的还是重案队。领导将许喆带到我面前,说他是从巡特警支队主动请缨到我们队的。我当时心里想,这孩子傻啊,怎么‘自讨苦吃’。事后,我问他,‘为什么选择当刑警,还要到重案队当刑警?’他干脆利落地回答,‘男人,不能碌碌无为,想当刑警,当了刑警,就要搞大案。’”许喆的话,深深地印在李辉脑海里。
一腔的热血,绝不是一阵子,而是伴随许喆22年从警生涯。通过遴选,许喆如愿成为原公安塘沽分局刑侦支队一大队侦查员。一大队主要负责滨海新区界内重特大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工作强度大、任务重。
刚到一大队时,许喆像海绵吸水一样努力学习业务知识,利用业余时间翻阅支队历年案卷,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追着经验丰富的老民警请教,即便不是自己负责的任务,他也抓住机会旁听学习。从勘查现场、线索分析到侦查抓捕、审讯嫌疑人……他逐步掌握了各种办案技巧。
“这小子,不仅上手快,还有一股子钻劲、韧劲。”李辉说,借助信息化手段,许喆创新方法,探索出一条新路径,让大家从上万条信息中可以快速锁定嫌疑人。“还有一起案件,通过视频侦查,可以挖掘的线索不多,案件一度陷入停摆状态,没想到过了几天,许喆兴奋地告诉我,‘找到了。’”付出才有回报,那时的许喆,除了兴奋之外,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睛。原来,他是三天三夜没合眼,紧紧地盯着电脑,一帧一帧地把违法犯罪嫌疑人从浩如烟海的视频监控中“捞”出来的。
“没事,我年轻,能扛”
惩恶扬善、除暴安良,许喆用热血扛起使命,以无畏书写忠诚。
重案刑警是一个“在刀尖上行走”的职业,对手往往穷凶极恶,每一次抓捕都可能惊险万分。
“每一次抓捕,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从“小白”到“尖兵”后,许喆也开始毫无保留地将一身技能和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现任滨海新区公安局板厂路派出所副所长佟海晨就是其中之一。
“师父带我时,他还是探长,来了案子,不管熬了多少天,在锁定嫌疑人后,他总是充满精气神地冲在前。”冲锋陷阵,也有让人后怕的回忆,佟海晨说,那次,面对的嫌疑人五大三粗,一米八几的个头儿,有二百多斤,师父的体型和他相比,相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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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正准备驾车离开,关键时刻,师父没有一点儿怯色,一个箭步,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将其制服了。“后来,我也是替师父捏了一把汗,若是有半点儿迟疑,惊动了亡命徒,其很有可能驾车对抗,那么冲在最前面的师父,极有可能发生意外。”佟海晨说。
充斥着危险的画面还有很多。站在装满汽油桶的面包车前,嫌疑人扬言纵火;和战友分头寻找嫌疑人,却正好碰上了嫌疑人,情急之下单打独斗;在雪窝里摸爬滚打,飞身跳下高墙……许喆怀揣一颗赤诚之心,才会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
把危险留给自己,将重活、累活揽在身上。李辉已记不得师徒二人多少次出远门擒凶归案,但他记得每次出门都是许喆抢着开车。“不管连轴转了多少天,车一直都是他开着,有时让他歇会儿,他总说:‘没事,我年轻,能扛。’”有一次出征让李辉记忆犹新,“那是一起绑架案,嫌疑人卷走了100多万元。追踪到嫌疑人的位置后,我俩启程,连夜赶到了东北,没休息,将2名涉案人员抓获归案,又进行了突审,顺藤摸瓜,掌握了主要嫌犯的藏身地。当时领导考虑到临近中秋节了,听了我们的汇报后,决定让我们先回家过节。许喆却斩钉截铁地说:‘节可以回家补过,但战机不等人。’就这样,在将近36个小时没合眼的情况下,我们从东北到了内蒙古,全程都是许喆开车,抓获嫌疑人后,一刻没耽误,返回了天津。”李辉说。当时,他开玩笑对许喆说:“大草原,这么美的风景,却没有时间欣赏。”确实,当很多人渴望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时,对于许喆他们而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等待他们的并非“诗和远方”,而是艰苦的环境和对家人的思念。
“习惯了他不着家,但不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家里的百合开了,特别香。等这个花骨朵开了,你就回家了。”许喆侦破一起命案时20多天没回家,这是妻子陈立香微信聊天发来的内容。许喆把妻子的话截屏,一直保存在手机中。
一年365天,有300多天,许喆不是在单位加班,就是奔走在办案的路上。“盼着能和他在一起多待会儿,却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们俩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痛失爱人的陈立香眼睛红肿、声音沙哑,不时掉下眼泪。
2023年3月,辖区内发生一起案件,许喆带队赶赴现场。许喆和战友们不顾寒冷,在沼泽湿地附近一遍又一遍寻找线索,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快速消瘦下来,脸色也越来越暗。那是许喆第一次在办案时主动离岗回家。“见到他时,我还打趣地对他说:‘走了这么多天,终于回家了。’他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回应我:‘媳妇,我是难受。’”陈立香说。转天,陈立香陪同许喆到医院进行检查,没过几天,结果出来:胃癌晚期,不能手术,只能化疗。
得知这一噩耗,许喆云淡风轻地对同事们说:“我先去治病,等我回来。”而私下里,他对妻子说:“生病也是一次‘机会’,弥补曾经的聚少离多。”
经历8次化疗,许喆的体重骤降。身体稍微好一些,他就重返岗位,与战友研判疑难案件。许喆惦记着没破的案子,亦如陈立香惦记着许喆。“口头上是说,趁着生病,多陪陪我和孩子,其实,他心里装的还是工作。”今年5月,许喆的身体再一次亮起了红灯。他呕吐、吃不下饭,被送进医院。一段时间的治疗,也没能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他的生命定格在9月15日这一天。“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我俩一直形影不离。” 陈立香渴望时间能停滞,因为她与爱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婚纱照拍了两次,第一次我都已经化完了妆,因为他来了案子,拍不了了。在孩子刚出生没几天时,单位一个电话,他又走了,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习惯了他不着家,但不习惯没有他的日子。”陈立香含泪哽咽着说,“我跟他,这辈子没待够。”
想念许喆的还有他的战友。就在许喆离开后不久,随着一起案件成功告破,有人在警务通留言——这个时候,大家可能想到许喆了。天妒英才,否则他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战友们千里缉凶,是对他最好的怀念。
不忘来时路,不罔肩头担。为了正义不缺席,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他用生命践行承诺。许喆曾说:“人生总共三万天,哪怕出现了意外,我这辈子,也值了!能够为老百姓做一些事儿,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