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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22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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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痴”钱惟演 爱书遮百丑
晏默存

  钱惟演,吴越王钱俶之子,随父纳土归宋后,历任直秘阁、知制诰、翰林学士、太子宾客、工部尚书等,官至枢密使。

  钱惟演聪明好学,才华卓绝。有一次,宋真宗召集朝会,临时安排钱惟演起草诏令,他当即在朝笏上起草,迅即而就,而且文理俱佳,让宋真宗以及满朝文武赞不绝口。

  钱惟演像当时许多有才华的士大夫一样,把“致君尧舜上”作为自己的毕生理想,希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为此,不断攀附权贵。丁谓任宰相,他与丁谓联姻;丁谓失势,他转身趋附寇准;刘太后“垂帘听政”,他想方设法与刘太后攀亲。尽管他后来也的确权倾一时,但他攀龙附凤、朝秦暮楚的品格,颇为时论所鄙薄,在士大夫间声誉不佳。

  不过,这样一个口碑甚差的人,却有一个让士大夫非常钦佩的爱好,那就是爱读书、爱藏书、爱编书、爱写书,近乎痴狂。《宋史·钱惟演传》记载他“于书无所不读,家储文籍侔秘府。尤喜奖厉后进”,高度概括了他的三个特点。

  “于书无所不读”,说明他涉猎书籍之多,阅读范围之广,非一般士大夫仅为一纸进士“文凭”而读书的狭窄与浅薄可比拟。据欧阳修的《归田录》记载:“钱思公(钱惟演谥号文思)虽生长富贵,而少所嗜好。在西洛(宋代西京洛阳,今河南洛阳)时,尝语僚属言:‘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盖未尝顷刻释卷也。’”钱惟演出身富贵之家,平生嗜好不多,惟钟情读书,他的理由是:“学士备顾问,不可不赅博。”要当好皇帝的参谋,学问不能不渊博,因此,他坐着时读经史,躺着时读先秦百家和历代杂记,连蹲在厕所里都要吟诵几首小令,到了逢书必读、手不释卷的程度。

  钱惟演不但爱读书,更爱藏书。他家藏书极富,堪与秘阁即皇家藏书相比,是历史上有名的藏书家。他曾参与“宋四大书”之一《册府元龟》的编修,为这一史学巨著的完成奠定了基础。钱惟演平生著述较多,著有诗歌集《典懿集》三十卷,还有《枢庭拥旄前后集》《伊川汉上集》《金坡遗事》等一系列散文随笔集。

  钱惟演尊重人才,提携后进,曾不遗余力帮助欧阳修、梅尧臣、尹洙等一批青年才俊。他在西京洛阳任使相期间,欧阳修是他的部下。一天,欧阳修与同僚畅游嵩山,到达龙门时突然下起了雪,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发现有人冒着风雪渡过伊水而至,原来是钱惟演派来的厨子和歌伎。钱惟演让厨子和歌伎转告他们,府里公事简易,用不着急忙赶回去,派来厨师和歌伎,为他们赏雪助兴。钱惟演这一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欧阳修一行感动不已。如果说,作为领导,对部下的关心爱护体现了一种责任的话,那么对读书人的惺惺相惜,以培养读书种子为己任,促成读书种子薪火相传,便是一种精神了,难能可贵。所以,不论人们对钱惟演的评价如何,欧阳修一直把钱惟演当成自己的恩师,对其知遇之情毕生不忘。

  爱书之人,即使是对书桌上的文具,都爱得痴狂。《归田录》还记载了这样一则趣事:钱惟演有一个珊瑚笔架,平素置于案头,十分珍惜。他治家严格,持家节俭,孩子们平时不能多花一分钱。为此,孩子们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有欲钱者,辄窃而藏之”,缺钱花的时候,就把父亲的笔架藏起来。钱惟演发现笔架丢了,心急如焚,无奈之下,“乃榜于家庭,以钱十千赎之”,在家里贴出寻物启事,悬赏十千钱(相当于十两银子)找寻笔架。藏笔架的孩子故意拖延两天,然后佯装找出来了,把笔架送还他,他“欣然以十千赐之”,如数兑现赏金。于是,这成了一条生财之道,谁缺钱花,就藏笔架,一年总有那么五七回,孩子们乐此不疲,而且屡试不爽,钱惟演始终没有觉察到这是个“圈套”。说完,欧阳修还信誓旦旦地说:“余官西都,在公幕亲见之。”可见此事千真万确。

  钱惟演去世后,朝廷为给他赠谥号争论不休。开始,根据《谥法》“敏而好学曰‘文’,贪而败官曰‘墨’”的规定,拟谥号“文墨”,颇有鄙夷;后来改成“文思”,有所改进;宋仁宗庆历年间(1041—1048年),再改为“文僖”,充满尊敬。谥号越改越好,是影响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的表现,这说明,士大夫渐渐忘却了攀龙附凤的钱惟演,而记住了勤勉好学的钱惟演。

  爱书如痴,也能名垂青史,这或许是钱惟演当初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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