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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8月1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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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与写作
如何少走一些弯路(图)
李晓爽
《读书指要》,朱光潜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19年9月出版。

  如果你想在读书和写作上少走一些弯路,朱光潜的《读书指要》值得一读。在这本书里,朱光潜谈到了如何读书,如何选书,以及如何由“临摹到写生”,给读者的写作提供一种切实可行的旨归。

  读书最重要的是养成习惯,成为一种自然的兴趣。还要“选得精,读得彻底”。值得读的书至少读两遍,每遍着重一个方面。以看小说为例,第一次看故事结构,第二次看人物描写,第三次看人物与故事的穿插,以至于辞藻、对话等;记下笔记纲要和精彩的地方,并写上自己的意见。除此之外,还要有一定的计划和系统性,需要围绕一个中心,或是科目,或是问题。比如读文学作品以作家为中心,读史学作品以时代为中心。若是以问题为中心,心中要先有一个待研究的问题,然后找与问题相关的书籍,以便搜集材料和其他人对这个问题的意见,供自己权衡取舍。读书的方式也很不同,重点的书全部看,其余的可以这里看一章,那里看一节,得到搜集的材料就可以丢手了。有时,还可以找一些靠谱的选本来读,随着阅读的积累,可以自己做一个选本目录,也是一项对自己阅读而言有益的训练。

  “只阅读不够,必须练习写作。”朱光潜以作画打比喻,认为学文如学画,“临帖和写生都不可偏废”。“临帖”是指多读书,但读书只是预备的功夫,还要特别注意“写生”,从描写文和记叙文入手,然后过渡到议论文。为什么以学画作比喻呢?朱光潜认为,写作和习画一样,要常备一个速写簿在身边。遇到想说的话,遇到一片风景,一个人物,一种动态,觉得有趣的,要抓住机会,马上写下来,极力让写出来的和心里所想的相符合。写得不像,再细看,反复修改。通过这样的训练,可以养成精确的习惯,养成艺术家看待事物的眼光,增进写作技巧。与此同时,记日记是对初学者最好的一种训练。用相当的敏感,到处留心,“一番家常的谈话,一个新来的客,街头一阵喧嚷,花木风云的一种新变化,读书看报得到的一阵感想,听来的一件故事”,皆可以成为有趣的材料。

  朱光潜在最后的部分,专谈如何写作。他认为,“在一切艺术里,天资和人力都不可偏废”。可见,写作是一件有章法可依、需要训练的事情。

  朱光潜认为,写作最重要的原则是不能说谎,“有话必说,无话不说,说须心口如一”。这里有两个层面的意思:一是心里想的和说的一样;一是不写自己不理解的事。

  朱光潜很强调选择写作材料的重要性。他认为最重要而且最艰苦的工作不是搜寻材料,而是如何加以选择和安排,“给它们一个完整有生命的形式”。“与其用有限的力量于十件事上而不能把任何一件事做得好,不如以同样的力量集中在一件事上,把它做得斩钉截铁。”把重点摆在每篇文章的主旨上,在这上面鞭辟入里,烘染尽致。以什么标准进行选择呢?他认为需要选择某一个典型性的细节。比如《红楼梦》里对妙玉的着笔不多,但让我们印象深刻的两件事,一是刘姥姥吃过的茶杯她扔掉,却让宝玉用自己的绿玉斗;一是宝玉生日,姐妹们欢天喜地,她却一人参禅,暗自又递一张粉红笺。这两件事把她既冷僻又不忘情的心理写得令人印象深刻。选择后,还需要有层次、有轻重地对选择的材料进行安排,对选择的材料做头部、中段、尾部三处的呼应,“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腹则首尾俱应”。

  如果还想精益求精的话,对文字的打磨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因为文字和思想感情有密切的关系。一个字,有直指的意义,有联想的意义。朱光潜举例苏东坡“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天下第二泉”的诗句,说明字的联想意义。“天上小团月”是由“小龙团”茶联想起来的,由明月照着泉水联想到清茶泡在泉水里那种沁人心脾的意味,如果难以关联,就很难懂得诗句的妙处。而写作时,如果用恰当的词来让读者产生关联,就能点铁成金,达到让人回味的效果。

  我们常常追求文字的文雅,而忽略了读者的感受。朱光潜还提及了声音节奏对于写作的重要性。他认为,声音比在字的关联上更微妙。讲究声音的文章,念着顺口,不做作,不拖沓。长短相间、轻重缓急、起伏顿挫都在里面,却出于自然,没有显著的痕迹。做到了声音节奏的处理,可以“如闻其语,如见其人”。写作者可以拉近与读者的距离,让读者不但能明白意思,还能听得见声音,看得见音容笑貌,亲切有味。

  关于读书与写作的种种,这本书给了非常详细而中肯的经验之谈。朱光潜指出了一些艺术的基本原则,对每个打开它的人来说,都是一次受益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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