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天津博物馆推出的“河上花——中国花鸟画之道,1368—1911(归国汇报展)”,备受公众关注,其中展出的八大山人《河上花图》卷格外引人关注。我虽然离开博物馆已多年,但仍记得八大山人这件名作。
其实天津博物馆收藏的珍品还很多,如我和姚景卿一起赴他下乡的饶阳县征集到的濮仲谦竹刻扇骨。后来王世襄先生来馆,我陪同他观看了濮仲谦扇骨,他认为:此二扇骨确实是浅雕,所见濮款之作,以此较为可信,又系出土文物,有墓志可证年月。后来,由李世霞写了一篇《介绍两件濮仲谦刻竹扇骨》的文章在《文物》杂志发表。《文物》杂志是专业性很强的刊物,广大群众很少接触这种杂志,所以此扇骨在天津群众中反响不大。我看还是应该在天津的报刊上介绍一下濮仲谦扇骨的文物价值。
还有一件珍品就是四川的龚扇子。2016年,我去成都参加中国工艺美术会议期间,参观了“四川工艺美术精品展”,展览展出了龚扇子第三代传人龚玉文、第四代传人龚道勇等人的作品。我问一位看馆的女同志,龚扇子第二代传人龚玉璋的作品怎么没展出?她答道:家里没有第一代和第二代的作品了。我说:“我曾在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工作过,我们馆里就收藏一件龚玉璋的花鸟扇。”她惊奇地说:“那可是件宝贝了。”郭沫若曾题龚扇子“薄如蝉翼,巧夺天工”,可见龚扇子的精巧了。
天津博物馆有两套清代剪纸家包钧的剪贴书画屏,原天津市历史博物馆和艺术博物馆各藏一套。我就说说艺术博物馆收藏的这套。有一天,工艺品库的保管员找到我,说:“我们工艺品库有六条字画,给字画库送去吧!”我看到这六条屏破旧的装裱,昭示着它被尘封已久,不受青睐的往昔。打开一看,原来这是包钧的剪贴书画屏,我告诉该保管员:“这不是字画,是剪贴的工艺品。”并给她找到《中国美术全集·工艺美术卷》和《中国民间美术艺人志》,告诉她包钧的剪贴画只有镇江博物馆收藏两幅,皆无图章和款识,你可以写篇文章介绍一下咱们馆的包钧剪贴书画屏。后来,她写了篇文章在《东南文化》上发表。
这些文章都是在专业刊物上发表的,群众大都不会看到,所以天博的这些宝物一般观众不知道。此外,馆里收藏段玉裁(清代文字训诂学家、经学家)的《七言对联》,全国仅此一件。高凤翰(清代诗人、书画家)的《屠行谣》是揭露清代官员腐败、讴歌清官的一首歌谣,十分难得。
天博名品知多少?我离馆多年,已记不清其他各类文物的轶文趣事了,希望博物馆除对外介绍那些八大山人画作之类的一级品之外,也能够把平时展出少、又有一定水准的文物拿出来在报刊上介绍,以飨读者。
(作者系原天津市艺术博物馆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