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从小就对中国传统服饰情有独钟的年轻人,对中华传统文化的美,她有着自己的见解。她把传统的美和时尚的美,交织在一起,以自己独到的眼光,把这种美倾注到非遗项目绣花鞋的创新设计和理念中。她就是“90后”的赵语馨,自从与丈夫周建通相识后,两人一起成为非遗项目“天津长荣绣花鞋制作技艺”的第五代传承人。他们夫妇都师承于周建通的父亲,即第四代传承人周绍志。她与丈夫一起整合当代绣花工艺,把手绣工艺复制到机器生产,融入互联网思维,让长荣中国风绣花鞋成为时尚。
记者:您是如何从一名喜爱中国传统服饰的古装摄影从业者,发展成为一名非遗传承人的?
赵语馨:我从小就爱好古装服饰和中国传统文化,记得还是在学生时代,我和同学们一样对电视剧《神雕侠侣》很痴迷,当时我就特别想拍一套小龙女造型的写真照片,但跑遍了周边所有的照相馆,也没能找到一家照相馆可以拍摄这套照片,这套小龙女造型照片没有拍成,在我内心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遗憾。同时这也为我后来的从业埋下了一颗种子。
2011年我在深圳,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接触到古装摄影项目,回想起少年时代没能如愿拍下小龙女造型的照片,我立即决定投资这个项目。项目启动后,从团队管理到古装化妆再到影视剧成片,从人员接待到了解客户的需求,事事我都亲力亲为,我就是想让跟我一样喜爱中国传统服饰的人以及对古装摄影有文化情怀的人,能有更好的体验。十几年前,我与爱人周建通在一次文化学习交流课上认识后,志趣相同,情投意合。我们一起回到故乡天津,继承家业,成为一名非遗文化传承人。
记者:您曾荣获天津汉服花朝节冠军、2022年中华才艺小姐国际大赛总决赛冠军以及第四届北京汉服文化节形象大使及“人气王”的称号。可以分享一下在这些比赛或活动中的故事吗?
赵语馨:记得那是在2020年,我刚生完宝宝后不久,在翻看微信朋友圈时看到有汉服比赛的消息,我不但热爱中国传统服饰,而且心中一直有一个把中国传统文化发扬传播出去的信念,于是就开始自己做妆造,去参加海选赛,一路走进决赛,最终站在了领奖台上,成为冠军。汉服花朝节每年3月份举办,“花朝”朝为始,春到此为半,百花竞放,意思是春花烂漫的最美季节到了。我参加的那期是以12花神为主题,参赛者装扮成各路花神,评委从神韵、仪态、气质等作为选拔的标准,我当时跳的是“敦煌舞”,很荣幸获得了冠军。
中华才艺小姐国际大赛是以弘扬、推广及传承中华传统文化及才艺为主题的国际大赛。北京汉服文化节的宗旨是让更多人看到和传承优秀文化,再现“着我汉家衣裳,千年汉唐风光再现”的一种文化自信。我在舞台上参加活动时穿的都是我们设计出来的绣花鞋,希望通过我的展示让更多人感受到中国服饰文化的秀美。
带着对传统服饰和传统文化的热爱,我对传统服饰行业进行了进一步研究,汉服每年都有改良,如花样、款式、风格、色彩、图案、面料、工艺等。这也给我带来了一些新的创作灵感和款式设计新理念,我也会从中摘取一些花样、面料、工艺以及色彩搭配等,融入到新产品的设计理念。我希望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喜欢和接受国风布鞋,把这么优秀的文化传承下来并传播出去。
记者:无论是从产品设计还是从运营模式上,您都给传统的非遗项目带来了创新理念和时尚元素,请详细介绍一下在实践中的具体做法。
赵语馨:我刚到工厂工作时,当时我们产品的定位是适合50岁以上人群,配色以饱和度较高的红和绿为主,花样上以寓意较好的牡丹、凤凰、祥云等为主要图案元素。
随着时代的发展,产品设计也要迭代更新,结合日常对传统服饰的专业了解及阅历的积累并参考市场需求,我经常带设计团队去广州、北京、福建、四川等地走进市场学习和参观,从《山海经》《中国经典纹样图鉴》《中国国宝全书》等书籍取样,去各地博物馆从瓷器、建筑、服饰、配饰、鞋等文物上取图文、图样,融合到我们的新产品开发的理念中。
创新初期,在我的主导之下,我们优先做了绣花鞋面料的全面升级,有香云纱、红云纱、绸缎、提花布等。关于面料升级,在当时曾发生过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那就是723系列中的一款鞋子,当时这款鞋子鞋型比较时尚,做出来的鞋子很“摩登”。当初采用的面料是绸缎,样品开发出来,一推上市就受到了客户的青睐,仅此一款,我们工厂就收到了二十多万双鞋的订单。但在市场推广一段时间后,就开始有客户反馈鞋子不耐穿,有开胶的问题,收到问题反馈后,我和爱人周建通第一时间召开内部紧急会议,并叫停了这批次鞋子的生产。我们深知产品质量的重要性,经过测试发现,是面料与鞋底黏合度不够而导致容易开胶。当时货已经发出去十多万双,怎么处理?这个问题扣人心弦!大家在会上激烈讨论,我和爱人周建通一致坚持,有质量问题的鞋子我们不做。但当时工厂厂长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做法,觉得这样会对工厂损失太大,会影响到工厂的利益,有一些客户在售效果还不错,希望我们以低价处理给他们,既不影响销售也能保证厂里的利益。但我们夫妇一致认为在质量问题上不能妥协,最终我们顶住压力全线召回产品,虽然造成了几百万元的损失,但是挽回了工厂的信誉。这次经历也给我上了一课,后期再研发新产品时,我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测试,以保障鞋子的品质,不出任何质量问题。
记者:您在短视频平台上开设了“长荣鞋业语馨”的账号,拍摄了很多推广汉服文化和绣花鞋的短视频,成为了一名推广非遗和传统文化的“网红UP主”。在网络推广非遗的过程中,有哪些故事、感受或收获呢?
赵语馨:记得那是在2021年,按照往年的惯例,每逢年度订货会,全国的客户都会从四面八方聚到天津来我们工厂。因为当时的疫情原因,原本已经提前订好机票的客户,因配合疫情防控而无法到津。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一直苦等着呀,想想工厂里很多工人还在期盼着着厂里拿到订单后开工来养家糊口呢。在居家的时候我也一刻不闲地与客户进行沟通,了解客户情况。我找到可以对接上的客户,把大家约到全国中心城市河南洛阳,打破只在工厂举办订货会的常规,第一次尝试走出“家门”到外省市举办订货会。在河南洛阳的订货会上,我们成功地拿回了四十万双鞋的订单,当时我非常开心,回来就安排工厂生产。可是当时由于疫情,很多地方的批发市场不营业,快递发不出去,为此客户纷纷退单,新制造的四十万双鞋子瞬间成了库存,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在短视频平台开设了“长荣鞋业语馨”的账号。
账号开播初期,怕影响流量我不敢断播,在2022年春节的大年三十,我还在坚持作直播。为了账号能够积累“粉丝”,我们拿正价的鞋子以“9.9元/双包邮”的价格去拉直播间的流量,记忆比较深刻的是当时直播间在线人数比较少,我通过做一个抽奖活动来拉人气,可在线就这几个人,有的人来来回回抽奖,一天就抽中十多双鞋子,我心里虽然觉得有点不合理,但还是本着诚信的原则照单全部发给客户。也正是因为坚持品质和诚信收获了大批量“铁粉”。直播间“粉丝”量逐渐增长到20多万,有了一些影响力,受众人群分布在全国各地。
我们产品的创新设计,打破了大家对传统绣花鞋的定义,每当有一些“黑粉”或竞争对手来直播间乱带节奏,我不需要作过多的解释,“粉丝”就像家人一样维护和支持我们,让我内心感到非常温暖和感动。
记者:文化传播与推广对非遗来说至关重要。长荣鞋业拓展绣花鞋的应用领域和市场、结合地方文化旅游资源,将绣花鞋制作技艺与旅游产业相结合,向游客传播绣花鞋文化,您在其中做了怎样的努力,发挥了怎样的专长?
赵语馨:2023年10月,长荣绣花鞋登上纽约时代广场大屏;2023年还荣获“天津礼物”特色旅游商品称号;2023年12月,天津市北辰区文化和旅游局颁发“北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铜牌;2024年春节期间,还在“京津冀非遗市集活动”中亮相,受到业内人士的高度关注。2024年6月初,长荣实业有限公司随“香港天津同乡社团”赴港,参加津港两地经贸交流合作座谈会。先后受邀参加香港天津联谊会成立30周年庆典和香港维多利亚公园举办的第二届同乡社团家乡市集嘉年华活动,受到同行业和参观者一致好评。
我们一直希望将天津长荣绣花鞋发展为天津旅游“必够、必带”的产品,为天津旅游发展添一份力。在此,我想发出一个活动邀请,帮助一千个创业者实现“创业梦”,我们将免费提供培训场地,免费提供培训内容,内容至少会涵盖直播、传统文化、工艺工序、品牌建设、供应链管理等,让创业者从容地应对市场挑战。为了减轻创业者的负担,我们将采用灵活的供应链管理策略,确保产品能够快速响应市场需求,避免库存积压。我希望能够激励更多的创业者,帮助他们实现创业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