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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2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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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争 一部史诗(图)
丁寻
《犹太战争》,【古罗马】约瑟夫斯著,郑州大学出版社·汉唐阳光2023年12月出版。

  公元67年7月里的一天,加利利地区的犹太指挥官约瑟夫斯被捕了,这名罗马军队的阶下囚面对自己的敌手——罗马将军韦斯巴西安,以笃定的口吻说道:“你以为我是落在你手里的一名俘虏吗?其实我是作为伟大天命的使者来到你这里的。我要向你传递来自上帝的信息,有朝一日,你将成为罗马皇帝。”

  此时,距离约瑟夫斯所投身的这场战争的开端,已经过去一年。再过三年,作为战争的结局,耶路撒冷将化为废墟。整座犹太圣殿也几乎被夷为平地,只残存一道护墙,即今天著名的“哭墙”。

  当节节败退的犹太人在罗马人的刀剑下纷纷倒毙,约瑟夫斯却活了下来,这并非依靠侥幸,很大程度上是凭着他的足智多谋。

  约瑟夫斯出身名门,其父是一名祭司。长大成人后的约瑟夫斯年轻有为。公元67年,约瑟夫斯坐镇约塔帕塔,他运筹帷幄,屡出奇招,给罗马军队造成了严重伤亡。当罗马人攻破这座城池时,不管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都对约瑟夫斯恨之入骨,约瑟夫斯也认为自己无法逃脱罗马人的惩罚。他躲进一个地下洞穴,另外还有40个犹太人在此藏身,约瑟夫斯发现自己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一方面,如果他向看守在洞口的罗马人投降,后果极有可能是被敌军处死;另一方面,不投降也会被饿死,而他刚有投降的打算,其他犹太人便抽出利剑,威胁要杀死他。这时,他脑子里有了一些想法。

  按照约瑟夫斯的回忆,他提议这些被困的犹太同胞以抽签方式决定每个人的死亡顺序,方法是:“第一个抽到签的人,将由下一个抽到签的人给杀死”。所有人欣然采纳了他的建议,认为在同伴的帮助下集体赴死是最好的结局。结果,约瑟夫斯和另一个人留到了最后,他说服此人与他一起投降。随后,就有了约瑟夫斯与韦斯巴西安在本文开头的那场交谈,韦斯巴西安相信了约瑟夫斯的预言,不仅没有杀他,还对他友善相待。

  就这样,约瑟夫斯成为罗马帝国的随军翻译,见证了犹太圣殿被火海吞没。战后他将大量时间投入到写作上,留下了一部记录犹太人与罗马帝国对决的伟大历史著作——《犹太战争》。

  约瑟夫斯在《犹太战争》的开篇就亮明了自己的写作目的:希望提供一种事实性的叙述。这部书是一部包罗万象、精彩纷呈的著作,具有巨大的文学价值。它从公元前170年安条克四世攻占耶路撒冷开始写起,接着讲述了独立的犹太王国的建立,以及该王朝又是如何被推翻的。这100多年的历史被放在第一卷里讲述,枝枝蔓蔓的历史就像纵横交错的涓涓细流构成了一条大河的源头,它们渐渐汇聚到一起,带着抵挡不住的势能滚滚向前。当第二卷拉开序幕时,罗马帝国的势力已经深深嵌进犹太人的世界。战争虽不是一触即发,但接连的社会骚动终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约瑟夫斯用他精湛的文字驾驭能力,将我们带进那段充满动荡和灾难的历史场景当中。在他的笔下,时而激流澎湃,战斗在厮杀声中紧张地进行;时而平湖潋滟,刀光剑影暂时退去,一些对地理、建筑、军事、逸闻等方面的描述插入进来,似有风光无限。对人物的刻画更是栩栩如生,帝王、贵族、廷臣、将军、祭司、暴君、战士、难民等,他们的言行举止表现出鲜明的性格。

  耶路撒冷犹太圣殿的倾覆是人类历史上的一次重大事件,而《犹太战争》是唯一记载了这段历史的史籍。作为唯一,它竟然如此丰富成熟,实为幸事。而杨之涵的翻译是首个完整的中译本,以七卷本的原貌呈现,无疑是华语读者的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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