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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岁高龄评书、相声名家王文玉著书讲故事聊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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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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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85岁高龄评书、相声名家王文玉著书讲故事聊趣闻
凭借着我的记忆把老南市写出来(图)
口述 王文玉 整理 赵群策

  著名评书、相声演员王文玉生于1937年,今年已是85岁高龄。近日,他出版了新书《曲苑杂谭──南市艺谈旧闻录》,以个人视角讲述了老南市的故事趣闻。他说:“这本书主要是凭借着我的记忆写出来的。当年我从河北大学肄业,成为评书、相声演员,接触了很多南市的旧事,尤其是曲艺界的一些事。我想把它记录下来,延续下去。”

  连兴茶社走出许多相声名家

  刘广文刘文亨父子技艺精湛

  当年天津的相声场子很多,实力最强的有两家:一为河北鸟市的声远茶社,一为南市三不管的连兴茶社。连兴茶社开业于上世纪30年代,周德山、马德禄、高桂清、李少卿、尹寿山、耿宝林、闫笑儒、李洁尘、郭荣启等相声名家都在此献艺。当时风华正茂,后来享誉业界的大师级人物马三立、赵佩茹、刘宝瑞也是从连兴茶社发迹走红的。

  我所知甚少,只知道连兴茶社最早掌穴者为马德禄老前辈,老先生之后由其徒高桂清掌穴,高离津后由尹寿山掌穴。就在1936年的某日,常连安来到连兴,邀走了赵佩茹,给其长子常宝堃(艺名小蘑菇)捧哏。从此,常宝堃、赵佩茹结为一档,就名望而论,在京津两地可以说无出其右者。他们合作了15年,直到常宝堃在朝鲜战场光荣牺牲。

  从连兴茶社走出去的演员,还在外地开辟了新的相声阵地。上世纪40年代,李寿增与徒弟孙少林到济南卖艺,在大观园游艺区开了一家晨光茶社,火爆一时。孙少林回天津邀角儿,发现一位叫刘广文的演员,水平比以前提升不少,便约他赴济南。

  但李寿增并不了解刘广文,对他持怀疑态度,逛大观园的相声听众更不知道这位演员了。首演之日,刘广文登场时,台风稳健大方,先给观众一个好印象。表演时语音甜美,包袱高雅,眼神运用尤其高人一筹,整个段子演出得既神完气足,又驾轻就熟,归根结底一句话,“打炮”成功!接着连演两天,济南相声观众都知道天津来了个刘广文,“那相声说得杠了赛啦(太好了)!”

  刘广文本是电业工人,因爱好相声而投身曲艺。票友下海比自小学艺要付出更大努力,但是他成功了。他当年所演出的《家庭论》《关秦斗》《王宝钏洗澡》《批大戏》等迥异于他人,为观众所称道。他的最佳搭档是刘桂田,二人互为捧逗,配合默契,时称“二刘”。刘广文能把看似不响的包袱使响,把声、相,特别是眼神结合为一体,再和表演内容紧密联系,且能抓住观众心理,才能有如此效果。可惜的是,1951年,刘广文虚龄刚到40岁,便因尿毒症去世。

  我曾长期为刘文亨捧哏,刘广文先生就是刘文亨的父亲。上世纪80年代初,我和文亨到济南演出,当地还有些老观众对刘广文充满惦念之情。文亨也不负众望,以自己的精湛技艺博得了泉城观众的赞誉。

  东兴市场评书内部观摩

  津门曲艺工作者几乎全部到场

  上世纪60年代初,北京老评书家陈荣启先生被邀请到南市东兴市场内的振兴书馆演出,令天津观众大饱耳福,业内人员也多前往聆听。他的《精忠说岳》说得最好,在书中褒忠贬奸、惩恶扬善,时刻不忘要以评书起到教化作用。

  陈荣启曾是一位相声演员,原名陈桂林,是范瑞亭之徒,属相声门内第四代,与张寿臣、马三立平辈。他因家境贫寒投身此业,对当时相声段子中的某些伦理哏极为反感,经常慨叹,说相声的不应该总拿自己的祖宗三代、妻儿老小抓哏,更不应该说荤段子、臭活。有一次他捧哏,逗哏的演员想使《牛头桥》,内容是说捧哏的母亲嫁给逗哏的了。陈荣启坚决不同意。逗哏的又想上《反七口》,这段是捧哏的给逗哏的当儿子。陈荣启还是不同意。逗哏的有点儿着急,说你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干脆别干这行!陈荣启索性就甩袖子不干了,改学评书,拜群福庆为师。

  天津曲艺协会又烦请长春评书前辈固桐晟先生来津。固桐晟是满族人,自少时从长辈、亲属口中耳闻诸多清宫之事,又参阅文字史料,编纂出《清宫秘史》一书。既多奇闻,又有史实,实为一部优秀作品,可惜没留下全部的影、声资料,据我所知只有一篇《泥打西太后》存世。

  陈荣启、固桐晟二老在南市东兴市场一家大茶社做了一场内部观摩演出。津门曲艺工作者几乎全部到场。二老分别演出了《精忠》和《清宫秘史》片段,受到极大欢迎。当时不知道有没有录音,即使有,经过漫长岁月,恐怕也已经遗失了。

  过去评书演员没有坐科学艺之说。当年表演的都是长篇评书,一部书要连续说上两三个月乃至更长,每天说两三个小时,没有固定台词,所说内容除故事情节外还要夹叙夹议。评书之“评”主要体现于此,至于评得质量如何,则取决于演员的文化水平、社会阅历和各方面的知识。所以从事评书工作的人绝大部分都具备一定的底蕴,而且经年听书,有较好的语言表现力,掌握了一些书目的主要情节,因过于喜爱评书才正式拜师从艺。大多数评书演员都是半路出家,也有一些落魄文人仕途无望而投身此业。

  但袁阔成先生却是例外。其父辈三兄弟都是评书名家,他自幼聪明伶俐,眼大有神,每日出入书场听父辈讲书,也好练拳脚,十几岁便能演出,观众赞其“天生一个说书材料”。父亲去世后,袁阔成正式登台,拜金杰丽为师。他的“底活”,也就是看家书是家传的《施公案》。18岁时他在唐山说书,书场座无虚席。新中国成立后,他倾其全力研究新书,所取得的成就世所公认。

  1962年,袁阔成应南市振兴书场的邀请,由营口来到天津演出,轰动津门。每日场中宾客如云,其中文艺界人士占了相当大的比重,我就好几次看到赵佩茹先生在场。那时袁阔成住在南市胜利旅馆,每天屋中客人不断。他讲义气,好交友,屋中总是烟气腾腾,因为烟友太多,每天他都要准备两条烟。当年袁阔成每月工资近200元,在北方评书界算得上头一份,但生活并不富裕,钱多被他交友请客了。

  南市所有旧房全部拆除

  只保留了玉清池大楼

  南市不过弹丸之地,商业设施却十分密集,饭庄子、茶社、电影院、戏园子、旅馆应有尽有,其中单是澡堂就有十几家。当初有一位祁老爷子,在天津鲜货行生意做得很大,常去南市一家澡堂洗澡,主要是为修脚、捏脚,放松一下。这天来的顾客特别多,一名王师傅给祁老爷子干活时间稍长了,掌柜的催他:“你快点儿,没看见今天客人多吗?你这不结束,大伙儿怎么办?”祁老爷子怕影响人家收入,回了一句:“掌柜的别着急,我给两倍工钱。”掌柜的不高兴了,话也不中听:“老爷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大家伙儿都是来洗澡的,为您一人耽误大伙儿,您觉着合适吗?您老要是打算舒坦,自己盖个澡堂多好!”祁老爷子听完这话没言语,穿衣服就走。回家一琢磨,南市这地方洗澡的人太多,如果盖一个像样的澡堂,给别的澡堂都压过去,将来准能挣大钱!

  在这种情况下,祁老爷子投资盖了玉清池。四层大楼,一楼、二楼有池子,三楼有客位。另外还有女部及盆池,总之一切设备超过同行。记得上世纪60年代初,楼下两角五分澡资,二、三楼三毛五分,毛巾等物很干净,厢位也舒坦。那时我们行内不少人都在此洗浴,和服务员也熟识了。不得不说的是,今天南市所有旧房全部拆除了,只有玉清池还存在,或可显示出其在南市诸建筑中的特殊地位。

  南市丹桂戏园建于1914年,最早开业时主要演出曲艺、评戏。到上世纪20年代末,平安电影公司职员接管了这家戏园,辛德贵为经理,聘李锡武为副经理。李锡武早年卖过面茶,因此大家都喊他“面茶李”。丹桂易主后,逐渐改为电影院,平安电影院放过的电影由丹桂再放二轮,开销相对就低一些。

  丹桂也经常演出戏曲。我记得约在上世纪40年代中期,尚在少年的我在此处看过一次评剧演员喜彩莲演出的《玉堂春》。后来丹桂更名为大众剧场,以银达子、韩俊卿领衔的河北梆子剧团在此演出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再后来,又改名为南市新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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