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主事刘逢禄
龚自珍误认为此人就是刘逢禄,连忙呈上庄绶甲的书信。那人接过书信,放在书案上,笑着对自珍说:“我表哥正在书房会客。我叫宋于庭,小字翔凤,是刘礼部的表弟,也是刚刚来到。足下稍候片刻,表兄就会过来。”
龚自珍慌忙躬身施礼,连道“久仰”,并介绍了自己和庄绶甲的关系。他见那宋翔凤,长身玉立,白净面皮,真个眉似远山,目如朗星,仪表堂堂,不禁心中称美。自珍落座后笑着说道:“百闻不如一见。每听庄四兄称赞先生仪表,今日有缘识荆,果然名不虚传。兄台贵庚几何?”
宋翔凤笑道:“不惑有二。庄表兄长我四岁,刘表兄长我三岁,我们表弟兄三人,我算是最小的了。常常听庄表兄说起璱人先生大名,尤其推重足下的诗词。足下的《湘月》一词,早已传遍江南士林,‘怨去吹箫,狂来说剑’更是脍炙人口。不知近来又有何佳作?”龚自珍道:“庄四仁兄,每每称道二位对公羊学的研究海内独步,自珍心仪已久,今后还望多多指教。诗词一道,雕虫小技,与功名何益?我深悔入此魔道,如今后悔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什么诗情?”
二人正说话间,厅外传来脚步声。宋于庭说道:“我表兄过来了。”
自珍连忙起身离座。只见庭院中两个人边走边谈向客厅走来。一人四旬开外,中等身材,已略显发福,面色红润,颔下微有髭须,一副雍容儒雅之气。不用说就是主人刘逢禄了。另一人,身材魁伟,鼻直口方,英气逼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刘逢禄进入客厅,龚自珍连忙行礼,刘逢禄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实在抱歉,让足下久等了。”又望着宋于庭说道:“表弟也是刚到?”宋翔凤道:“我来多时了,已替表兄接待了客人。”刘逢禄回头指着一同进来的年轻人给龚、宋二人介绍说:“这位是湖南邵阳的魏默深,也是刚进京。”自珍忙说:“在下仁和龚自珍。”二人相互抱拳,互道久仰,然后落座。宋于庭把庄绶甲的信交给刘逢禄。刘逢禄边看边说:“庄表兄多次对我谈起璱人先生,称誉先生为海内奇才。足下和庄表兄是知交,有无书信,刘某都会扫榻相待。足下已经来京多日,为何不早来一聚?”
自珍道:“本想早日来见,但自珍此番进京是应试举子,大人职在礼部,过府拜谒恐怕有碍大人清誉,不如出闱之后再来拜见。谁知名落孙山,又觉得无颜拜见。几经踌躇,故而迟至今日才得识荆。” 刘逢禄道:“足下多虑了。本科会试,我并未应考差,根本无避嫌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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