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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17日 星期日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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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人间》聚焦当代人的精神世界
本报记者 仇宇浩

  暌违15年,茅盾文学奖得主、中国作协副主席毕飞宇推出新长篇《欢迎来到人间》,展现了当代人生命与精神世界的暗流,也是一次透彻有力的心理洞察试验。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认为毕飞宇是“一个刀光闪闪的家伙”,可以“把一团乱麻清晰地讲述出来,精确流畅”。这一次,毕飞宇的“刀锋”对准了肾移植科“一把刀”傅睿。年轻有为的傅睿无休止地扮演着好儿子、好丈夫和好医生,他自我的面目却逐渐模糊,他的精神世界溃如废墟。

  《欢迎来到人间》对医患关系、夫妻关系、原生家庭、科室关系等进行多角度描摹,对傅睿手术失败后的困惑、烦乱的状态以及心理痼疾进行了精准刻画,剖析了他的职业、家庭、情感等多重困境,全方位洞察一个看似完美的顶尖医生的内心痛楚,塑造了一个堂吉诃德式的知识分子形象,身陷无法自拔的人生困境。

  作为南京大学教授,毕飞宇在给学生讲课时总爱引用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一句话“不要写你想写的小说,要写你能写的小说”,但如果要给《欢迎来到人间》提炼一个关键词,他表示,那还是——“我想写”,他写出了真正“想写”的故事。小说的创作动因来源于一则医疗新闻,当新闻结束的时候,小说开始了。

  新作聚焦当代人的精神世界。《地球上的王家庄》《玉米》《玉秀》《玉秧》《平原》等作品,为毕飞宇带来极大声誉,但它们都属于历史书写。在毕飞宇看来,“历史书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时光已经给了生活结论,作家不过是利用想象,依照结论把它梳理一遍,或者说用一套话语体系把生活再现出来。”

  在毕飞宇看来,一个作家如果不能和他的当下生活紧密联系起来,不能有效地表达当下,那这个作家最多只是一半。至于什么是一个作家的当代性,他认为,首先就是没有结论,“在无结论的时候你渴望有所表达,同时你的表达又得有所涵盖,才能走进每个人心里。”

  新作对医疗细节的书写扎实有据,对不同主体心理状态与生存境遇的体察细腻深入,关注以“治病救人”为职责的医生本身难以言明的病态,是毕飞宇又一次透彻有力的心理洞察试验和写作试验。

  创作过程中,毕飞宇花费了大量时间在医院学习,以充实小说中的医疗细节,“这部小说是我的‘噩梦’。在没有完成之前,我无数次想要放弃,但是每一次都摆脱不了,我还是要写完它。”

  面对读者15年来的期待是否会有压力?毕飞宇表示,假如他人不认同自己的作品,也完全正常,“我不觉得稿子被退就到了世界末日,我还会坚持我的想法,它不会给我压力。我只关心当读者看完小说,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如果能从小说里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撞击,哪怕不一定读懂小说讲了什么,这部作品也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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