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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春秋【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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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2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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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春秋【56】
独乐声名震朔方(图)
金学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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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州城中的独乐寺,饱经千年沧桑,阅尽百代烟火,遗世独立,一阁耸天,是人类建筑史上的一大奇迹。

  独乐寺始建于唐,重建于辽统和二年(984),独乐寺观音阁是我国最古老的木结构高层楼阁建筑。独乐寺将建筑、泥塑和壁画三大艺术荟萃一堂,具有重要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在我国的建筑史、艺术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1961年,独乐寺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千百年来,许多帝王将相、文人雅士、黎民众生都来这里登阁远眺,参禅礼佛,声声钟鼓为蓟州古城增添了几多文化底蕴。独乐晨灯成为蓟州八景之一,而杜梨树桩塑大佛、鲁班托梦造大阁、李白飞笔点“之”字、安禄山起兵思独乐等传说故事,至今仍在民间广泛流传。

  作为宝贵的文化遗产,独乐寺历经元、明、清多次修缮,始终保持着古朴的历史风貌。特别是上世纪90年代,国家文物部门对独乐寺主体建筑进行了历时八年的保护性维修,修旧如旧,使这一古建瑰宝焕发慈颜。巍峨高耸的观音阁,面带微笑的观世音菩萨,历史文化信息叠加的壁画,重檐远出、振翼欲飞的建筑组合,无不给人们以美的享受和无尽的遐想。

  独乐寺的保护和研究,离不开著名的古建专家梁思成先生。早在1932年,他就到独乐寺进行了现场测绘,最早发现了独乐寺的价值,并发表了《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山门考》;而他的学生罗哲文先生,秉承师学,对独乐寺的抗震性能研究和维修作出了自己的贡献。1976年7月28日,唐山发生强烈地震,波及京津地区,独乐寺的安危也受到了国家文物主管部门和专家学者的高度重视,专门成立了相关的小组。时在国家文物局工作的罗哲文先生和其他文物专家立即奔赴现场,勘察了独乐寺受损的情况。地震中,独乐寺除部分外围墙倒塌,观音阁部分墙皮脱落外,结构完整,基本没有受到大的损失。他对独乐寺的抗震性能表示惊叹,撰写了《谈独乐寺观音阁的抗震性能问题》的论文,为以后的独乐寺保护、维修发挥了很好的指导作用。

  从辽代重修独乐寺到现在的1039年间,经历了二十多次大小地震,古寺依旧巍然耸立。唐山大地震时,蓟州城内的很多房屋被震坏,而独乐寺却完好无损。据当时的工作人员回忆,地震时观音阁摇摆的幅度很大,咔咔作响,犹如人的骨节作声,震后却神奇地恢复原状,安然无恙。这证明,观音阁这座木结构的古建筑具有极强的抗震性能。历史上蓟州每隔三百年左右就有一次较大地震,在《蓟州志》《日下旧闻考》等书籍中有明确的记载。清康熙十八年(1679)农历七月二十八日地震,官府民房都倒了,而唯独独乐寺得以幸免。再上溯三百多年,元至正十六年(1356),大小地震持续10天,也没有对独乐寺造成破坏。

  1984年,恰逢独乐寺重建一千年,国家文物局和天津市人民政府在独乐寺举办了纪念独乐寺重建一千年大会。众多的文物、古建专家为独乐寺把脉会诊,提出保护措施。罗哲文先生认为,独乐寺是我国古建筑的精华,有现存最早的高层楼阁、最大的寺内泥塑和最早的屋顶鸱尾,其中尤以观音阁结构冠盖群芳,并提出对独乐寺应进行保护性维修。他在《独乐寺观音阁赞》一诗中写道:“巍巍高阁耸渔阳,独乐声名震朔方。构架双槽撑护绕,斜虹井口力分当。重檐远出斯飞翚,斗拱梁枋精审量。地动山摇何所惧,千年不损胜金刚。”1989年,天津市文化局向国家文物局呈报了《关于独乐寺应尽快进行抢救性维修的请示》,这年冬天,罗哲文先生和其他专家冒着大雪由京赴蓟,现场考察独乐寺。转年,国家文物局立项维修独乐寺,并列为国家重点古建保护工程,罗先生任领导小组的顾问。经过罗哲文等专家学者近四年的反复论证,决定采取“半落架”“卸荷拨正,修旧如旧”的维修方案。在独乐寺维修过程中,罗哲文先生经常到现场进行工程指导,全心倾注,细致入微,使千年一修的重点工程进展顺利。经过八年的努力,1998年10月,独乐寺维修工程圆满完成,保持了独乐寺的原形制、原结构、原材料、原工艺,达到了庄严依旧、风韵长存的修缮目标,实现了梁思成等专家几十年的夙愿。

  独乐寺有许多谜团,刘成碑就是其中的一个。《日下旧闻考》曾提到刘成碑:“独乐寺不知创自何代,至辽时重修。有翰林院学士承旨刘成碑。统和四年(986)孟夏立石,其文略曰:故尚父秦王请谈真大师入独乐寺,修观音阁。以统和二年(984)冬十月再建,上下两级,东西五间,南北八架,大阁一所,重塑十一面观世音菩萨像。”也就是说,刘成碑是在辽代重修独乐寺两年以后立的。但这块碑早在清乾隆年间就已经不见了,乾隆十年(1745)御制《寄题独乐寺》诗中提到“禅心远逐穿云磬,古迹空传没字碑”。人们猜测,一是由于碑的质量不好,字迹漫漶不清,被人们当成建筑材料了;二是在历次重修独乐寺时,被砌入了观音阁后边的御井里。独乐寺西北角御井旁边160年树龄的吴茱萸树,在独乐寺重檐上叮当的风铃声中散发淡淡的香气和无限的禅意,它的根须也许触到了早已消失的记录辽代重建独乐寺的刘成碑。

  如今的独乐寺每天都吸引着许多中外游客前来观光游览。风吹铎响,千载穿越,物我两忘。观音阁中高达16米的十一面观世音塑像,遥望南天之下的白塔,慈航不迷。山门中的哼哈二将、阁中一层的绕壁古画、乾隆行宫等,无不向今天的人们传递绵绵不绝的历史文化信息。独乐寺,这块人间净土虽然历尽沧桑,饱经磨难,但在人民的呵护下,焕发出青春的容颜。

  (本专栏图片由《小楼春秋》摄制组提供)

  《小楼春秋》解说词:

  首次考察之后梁思成又三次来到独乐寺,他为独乐寺的保护倾注了一生心血,多次提出重修独乐寺的建议。1972年,71岁的梁思成溘然长逝,而在这一年独乐寺终于迎来了千年历史中最大规模的一次修缮,就在这次修缮中,观音阁内墙有些脱落的墙皮竟引领着人们找到了隐没200多年的艺术瑰宝,内墙上约一厘米厚的白灰一点点剥揭而去,清乾隆时期的那次修整居然掩藏了元代首绘的十六罗汉壁画,竟正好印证了6年前梁思成的推测。从阁中安详精美的观世音塑像不难想象独乐寺曾经的香火鼎盛。一千年后为了保护这座古老的木楼阁,大殿之内禁绝香火,然而这座历经劫难却以一份淡定从容矗立至今的古刹早已成为世人心中的无上净土。(节选,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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