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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玛依之歌》《牡丹之歌》《我们的明天比蜜甜》等歌曲作者吕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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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1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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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
《克拉玛依之歌》《牡丹之歌》《我们的明天比蜜甜》等歌曲作者吕远
他的音乐里永远充满阳光(图)
文 王建柱
吕远(右)与蒋大为

  拨通电话,我又听到吕远那熟悉的东北口音,只是语速缓慢而吃力。虽然年事已高加之生病,但他依然挚爱和留恋着音乐,关注着音乐创作事业。这样一位见证了新中国音乐发展的老人,写出佳作无数,究竟有着怎样传奇的经历?然而当我走进他的书房,问起他的人生,他却轻描淡写地只说了一句:“我没有太多故事。”他的一生有过坎坷与波折,但却始终没有浇灭他对于音乐的热爱。音乐是他的一切,就像吃饭、穿衣一样,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走遍祖国大地

  吸收民族音乐精华

  吕远1929年生于辽宁丹东,在他的童年记忆中,县城里很多商号的牌匾都是他父亲题写的,他对文学的浓厚兴趣和对历史的认知都来自父亲的启蒙。读小学期间,父亲为他请了家教,教古文学和新文学。后来吕远在矿山学校学采矿冶金,但他更喜欢音乐,在学校的乐队弹曼陀铃、拉小提琴,当时的救亡歌曲、地方戏曲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在报纸上发表诗歌、散文,又学着谱曲,还写了校歌。1946年,他参加了解放区宣传队的演出活动,业余时间创作革命歌曲。

  1950年,在上级领导的关怀下,吕远到东北大学深造,学习音乐理论,也有机会去民间采风。那时候没有录音录像设备,他就用笔记录、靠脑子记忆,吸取养分,融会贯通,使之成为自己的创作源泉。他回忆说:“我最早学西洋音乐,对西方文化有些盲目崇拜。后来我们经常去采风,学习传统音乐,感受到它的博大,才发现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思想上有了转变,逐步形成了民族音乐美学观。我觉得,离开了民族传统,我们一无所成。”

  吕远痴迷于京剧、豫剧、吕剧及各地民歌,将其精髓融入内心,随时可以奔涌而出。他走遍祖国各地,不论在雪舞冰封的工地、还是在波翻浪涌的海岛,不论在风和日丽的乡村,还是在飞沙走石的油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所构思的每一部作品,总是力图选取与现实生活密切联系的题材,去表现人们内心的感受,并体现出我国民族音乐的特色。他认为,只有在民族音乐的基础上借鉴西方现代音乐的技法进行创作,才是中国作曲家的根本出路,其歌曲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认可和喜爱。

  吕远音乐创作的特点之一就是题材宽广,风格多种多样。从地域来讲,有《克拉玛依之歌》《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西沙,我可爱的家乡》;从自然生态来看,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牡丹之歌》《长江组歌》;从涉及的行业来说,有《回收工人之歌》《人民海军之歌》《武警进行曲》……可谓既写人文地理,又颂自然生态,各行各业都留下了他的创作印迹。他不仅擅长谱曲,也可以写词,由他本人填词谱曲的作品达几百首。正是由于吕远有着扎实的生活根基和艺术家的聪慧敏感,才使得他的词与曲珠联璧合,相映生辉。

  与吕文科搭档产生默契

  《克拉玛依之歌》成经典

  1954年的一天,吕远在长春一汽工地上遇到了吕文科。此时两人都在建工部文工团,一个搞创作,一个是独唱演员。两人的首度合作是《马车夫之歌》。吕文科向吕远学习东北民间音乐,学唱二人转,用歌声塑造出汽车厂工地上拉沙工人的形象,真实且生动。此后,吕文科又用歌声将吕远的《哪儿来了这么个老货郎》演绎得活泼有趣,深受农民兄弟喜爱。

  几首歌合作下来,吕远和吕文科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两人志趣相投,一个不停地写,一个不停地唱。吕远说:“从认识到熟悉有一个过程,开始我对吕文科的音色、音高、音域和性格都不是很熟悉,后来合作多了,产生了默契,我写曲子时就有了针对性,可以说很多歌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祁连山的回声》《在也门的晚霞中》《再见吧,第八个故乡(湛江)》等歌曲都是那个时期他们合作与友谊的见证。

  《克拉玛依之歌》的创作很有一番戏剧性。此前西方认为中国是贫油国家,然而李四光坚信中国有石油!果然,石油勘探队于1955年在新疆克拉玛依发现了油田,消息公布后,吕远回忆:“那时我只听说油田在克拉玛依,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凭着一腔热情,想要为油田写一首歌。”

  不久后,他被下放到兰州炼油厂劳动锻炼,知道了很多关于克拉玛依的具体情况,据此创作了长诗《一个党员的手》、歌曲《克拉玛依之歌》。三个月后,他调回北京,把《克拉玛依之歌》交给吕文科试唱。1958年,这首歌经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后,迅速红遍祖国大地,人们第一次认识了吕远,也因为这首歌的魅力,吸引了许多开拓者去了新疆。

  直到1985年春天,吕远才第一次踏上克拉玛依的土地。那一年恰逢克拉玛依油田勘探开发30周年,看着天山脚下崛起的新城,他惊叹不已──这一切是那么新鲜、那么令人着迷流连。他满怀激情再度创作了《克拉玛依新歌》:“戈壁建成了石油基地,准噶尔盆地是一个宝库,你是宝库的金钥匙,大西北是奔驰的骏马,你就是那马群里那金色的千里驹……”

  吕远成为克拉玛依市第一位“荣誉市民”,他说:“这一荣誉对我来讲无比珍贵。当初我并没想到有一天克拉玛依真的会出油,并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城市,是千千万万克拉玛依人创造了这一奇迹!”2008年9月,克拉玛依市成立50周年之际,吕远将自己珍藏的《克拉玛依之歌》手稿捐赠给克拉玛依市政府。

  上世纪80年代

  他的作品响彻大街小巷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吕远继续创作了一系列作品──《泉水叮咚响》《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牡丹之歌》《我们的明天比蜜甜》《愿作蝴蝶比翼飞》……这些作品几乎响彻大街小巷,一段段动人的旋律至今仍在亿万人心中、口中传唱。

  有人说吕远的作品成就了很多歌唱家──《八月十五月儿明》成就了郭兰英、《克拉玛依之歌》成就了吕文科、《牡丹之歌》成就了蒋大为、《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成就了于淑珍……但吕远坦言:“我要纠正这个观点,不是因为我的作品好歌唱家才走红,而是时代的呼唤,必然会出现好的作品。就算我不去写,别人也会写。要说好,是那些歌唱家恰到好处地演绎了这些作品,被广大群众肯定,从而也就肯定了我们作曲家。所以我们应当感谢歌唱家的出色劳动,如果没有他们的成功演绎,作品仍停在纸面上。当然也包括乐队、合唱队、舞美以及电台、电视台全体工作人员的辛勤工作,更是广大人民群众支持的结果,我只是作品中的一个部件而已。”

  提起独具代表性的《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吕远回忆,那是在一次审查节目时,他听到了于淑珍唱歌,觉得这个姑娘的嗓音很有特点,于是对她说,如果有机会,想为她写一首歌。于淑珍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最终两人有了那次成功的合作,而于淑珍也因为这首歌被全国观众所熟悉。

  “我创作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以社会效益为目的,让人们得到鼓舞慰藉,我很知足。”吕远的作品始终在表达他的追求:一是为祖国服务;二是让群众喜欢。“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宣传员、创作员,我的一生有70多年都是在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的创作任务,我生活在群众中,想他们所想,写他们所需,歌曲是为时代和人民服务的,歌曲经典不经典,人民群众说了算。”

  满头银发的吕远仍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人们依然可以看到──歌剧《秦始皇与万里长城》的排练现场,他跑前跑后忙忙碌碌;为了“长城之春中外友好作品音乐会”,他给外国艺术家谱写新作;受聘为北京“海娃幼儿口琴乐队”音乐顾问,为孩子们普及音乐知识。

  他已年逾九旬,这几年老是住院,出院时医生给他关了“禁闭”,嘱咐他既不准出屋门,也不准会客,只能在家静养。他遗憾地感叹,身体的“零件”已经老化得不行了,时不时就“罢工”,多种病痛交织在一起困扰折磨着他……但他仍不肯放弃音乐事业:“我虽已到暮年,但仍有很多要写的歌没有写完,我还想奋力多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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