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德厚流光

　　他还住在宿舍，吃食堂的饭，但是他的行动已经不能自理，无法迈步，经常神智不清。刘本善的儿子刘欣去看他时，他已经不能自己走动了，但是每天还一再嚷嚷着“我要游泳！”发病时，谁也控制不住他，只好搀着架着扶他出来。奇怪的是，只要把他送到池边上，往水里一扔，他就像鱼儿入水一样动作自如，竟然看不 出一点有病的痕迹。

　　1987年11月21日，他的病情更加恶化，领导和同志们不由分说，硬把他送进医院。王兆增的爱人就在医院工作，尽管对他百般关照，他想吃什么食堂的张师傅就给他做什么。但是已经生命垂危的穆成宽知道自己没几天时间了，每天闹着要回游泳馆。医生让他在病床上坐一会儿，他的双臂就做着十三势和游泳划水的动作。

　　弥留之际，孩子们来看他，他已经不认识了。但是他的那些队员来看他时，他却能叫上名字。正在广州参加第六届全运会的祥英闻讯首先赶到保定，他认不出来。祥英趴在他耳边大声喊着：“我是祥英！”穆成宽听见后，第一句话就问：“河北游泳队在那比得怎么样，队员发挥怎么样？”当他知道河北队的优异成绩后，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六运会”期间，祥雄得知父亲病危也赶到保定，把父亲从昏睡中叫醒，父亲见了他第一句话就问：“黄晓敏就差 0.38 秒？” 那时，他已经病重得连日子都记不清了，却清楚地记住黄晓敏冲世界纪录只差 0.38 秒。祥雄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他，让他喝，他推开饮料罐，还是询问河北队其他人成绩如何。祥雄告诉他比赛结果后，又把饮料递给他说：“这是游泳运动员参加亚运会、全运会指定的饮料。”他马上说：“那我得尝尝。”刚拿到嘴边，又问： “这东西都谁喝过。” 祥雄说：“王大力、钱红他们都喝过。” “那夏福杰呢，她喝过吗？”他心里装的全是他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