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涩到生动,《简牍探中华》探秘文脉密码 2024年01月14日  本报记者 张帆

  近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型文化节目《简牍探中华》开播,通过“实地探访+戏剧演绎+文化访谈”的创新表现形式,还原简牍背后的历史原貌和文化精神。节目由“里耶秦简”展开叙述,为观众重现了一座消失两千余年的里耶古城,从简牍的刀笔留痕处,打开历史画卷,探秘文脉密码。

  “里耶秦简”是我国21世纪重大的考古发现。2002年,考古人员在湖南省湘西州龙山县里耶镇的一口古井里,挖掘出3.8万多枚秦代简牍。作为秦朝洞庭郡迁陵县的衙门档案,里耶秦简纪年之完整、资料之翔实十分罕见,也为延绵至今的“郡县治,天下安”的县域治理理念提供了历史支撑。在《简牍探中华》中,专家介绍了里耶古城遗址的考古新进展,同时还揭开了里耶秦简博物馆两件镇馆之宝——“九九乘法口诀表”木牍和“迁陵以邮行洞庭”简牍的神秘面纱。

  里耶秦简“九九乘法口诀表”木牍是目前世界发现最早、最完整的乘法口诀表实物,实证了我国两千多年前就已使用九九乘法口诀。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蒙曼指出,现在的乘法口诀从“一一得一”开始,里耶秦简则从“九九八十一”开始,最后落到“二半而一”,说明当时已有分数概念。

  “迁陵以邮行洞庭”简牍是一块邮书封检木牌,7个字体现了收信地和“直达”的邮递方式。当时的紧急邮传文件会注明“以利足行”,要求由善跑者传递,有的甚至会标注“急急急”,堪称古代版“加急快递”。作为首档聚焦“简牍”的全新力作,《简牍探中华》还以“实景戏剧”方式,从普通小人物的视角,帮助观众透过历史烟云,触摸一个个从简牍的字里行间“活起来”的人物、场景、事件。

  与中华文化中浩如烟海的典籍相比,“简牍”的存世量和知名度都要小得多。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文博系副主任鲁鑫告诉记者,先秦、秦汉时期的传世古籍十分有限,简牍中很多内容在传世古籍中没有任何记载,这是古代学者梦想所不能及的珍贵史料。“简牍中的史料涉及古代历史的方方面面,无论是政治史、思想史还是社会史的研究者,都能从中发现与本领域相关的材料。例如,江苏省连云港市温泉镇尹湾村出土的尹湾汉简中就包括《东海郡吏员簿》《集簿》《永始四年武库兵车器集簿》等与汉代东海郡地方行政事务密切相关的材料,是研究汉代地方行政制度史的绝佳材料;湖北荆门郭店村出土的郭店楚墓竹简包括《老子》《礼记·缁衣》等与儒家、道家传世文献相关的材料,能够帮助我们了解从战国到秦汉时期诸子百家在学术观点上的有趣变化;湖北省云梦县出土的睡虎地秦简中包含两部秦代的占卜书,其中很多内容为了解秦代普通百姓的日常信仰与风俗习惯开启了一扇意想不到的窗子。”

  除了珍贵的历史价值,简牍还兼具艺术和人文科学价值。鲁鑫说:“简牍的艺术价值主要体现在书法方面,简牍与后世书家临摹的石刻碑帖不同,它们是原汁原味的毛笔墨书文本。例如北大汉简中有一部当时流行的识字课本《仓颉篇》,其书法就是汉隶,而居延汉简中的草隶作品则对研究草书起源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简牍的科学价值可举清华简《算表》为例,这是一套战国中晚期的计算工具,是迄今所见中国最早的计算器与数学文献,其数学与计算功能超过了以往中国发现的古代乘法表,为认识中国先秦数学应用与普及提供了重要的第一手数据。”

  简牍虽然“浑身是宝”,但由于形式单一、文字晦涩等原因一直“养在深闺”。鲁鑫认为,《简牍探中华》是让公众重新认识简牍、了解简牍的一次有益探索,这档节目将简牍的功能、内容还原到它的制作和使用背景中,用一种生动活泼的形式把这种比较冷僻的文物介绍给观众,传播效果比单纯的博物馆讲解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