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自珍传(49) 2022年09月10日  王振羽 著

  扶妻灵柩归杭州 

  林清先派二百多人潜入京中,自己坐镇郊外黄村,准备接应。这二百人由太监刘金、高广福导引,分兵两路,一路由东华门,一路由西华门向皇宫进攻。东路军行动不密,被禁军发现,关闭了宫门,强攻不入。西路军得手,竟然攻进了皇宫。但终因势力单薄,最终失败。不久林清、李文成相继被俘,尽被凌迟处死。 

  这次天理会起义虽然很快被镇压下去,但它却大大震惊了嘉庆皇帝。他写诗感叹说:亘古未有事,发生大清朝。并下“罪己诏”,引咎自责。他也感觉到大清王朝的鼎盛时期已经无可奈何地过去了。 

  嘉庆十九年(1814)三月,自珍扶妻子美贞的灵柩归葬杭州,暂厝于西湖之毛家步。这年段玉裁年已八十高龄,遭此打击,沉痛之情是可想而知的。老人亲自为孙女撰写了墓志铭。 

  自珍这天正准备返回徽州,临行他又来到妻子墓前,向妻子道别。妻子的死,使他深感内疚。对一般人来说,新婚不久,正是情意缠绵、难分难舍的时候。但他却为了功名,撇下妻子,千里赴京,让妻子独守空房。妻子不幸染病,却被庸医误诊为妊娠。刚刚过门的新媳妇,羞于向别人透露自己的隐秘,以致病势沉重不治身亡。他深悔自己没有在家,如果有他在美贞身边,夫妻间无话不言,谅不至于情况糟糕到这种地步。自己又科场失意,名落孙山,更何以告慰妻子的亡灵呢? 

  他在妻子墓前伫立了一阵,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看见一男一女,匆匆向他走来。近前一看,原来是王昙、金礼瀛夫妇。自珍连忙上前见礼。他颇感意外地问道:“兄长从何处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王昙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我如今就住在钱塘西边的马塍,昨天才听说兄弟回杭州。今天一早,我和你嫂子就赶到了马坡巷。一问,才知道你准备回徽州了。我们连忙赶到这里,总算见着了你。你的情况,我和你嫂子都听说了。还望贤弟节哀顺变。兄弟饱读诗书,还有什么道理想不开呢?用不着我来劝解。你嫂子特为你准备了酒菜,请你和我们一道,到我的新居‘红桕山庄’一叙,不知兄弟肯不肯赏光?” 

  自珍道:“难得和兄嫂见一次面,正要一诉衷肠。何况‘红桕山庄’听起来这样雅致,我焉能不去看看?”金礼瀛接口道:“兄弟一看便知,不过是几间茅草房子罢了。”说罢,三人一道离开毛家步向王昙夫妇的新家马塍走来。原来,那年自珍中顺天府乡试副贡看榜回来,王昙就离京南返了。妻子金礼瀛擅长丹青,卖画颇积余了一点钱,二人就在苏州买宅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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